鐵戈一躍上岸,墨非便嘿嘿笑道:‘好一個多情種子,你放心,我不會殺她,你自己一頭撞死吧!’‘她傷得如此重,你先救救她吧!’
‘載老弟在何處?’
‘掛啦!’
‘掛啦?掛在何處?’
‘不是啦!他死啦!’
‘啊!不可能,誰殺死他呢?’
‘我……’
‘嘿嘿!你……嘿嘿……’
鐵戈道句:‘等一下!’立即躍向大石。
‘別逃!’
“唰!”一聲,他已追去扣住鐵戈的右肩。
‘哎唷!輕些,我把他的屍體塞在石下啦!’説着,他便指着遠處。
‘你不會是想溜吧?’
‘不會啦!她還在你的手中呀!’
‘好!快去取屍!’説着,他已鬆手掠向蔡珍芳身邊。
鐵戈立即躍入溪中。
不久,他果真扶屍遊向岸上。
他一上岸,墨非便不敢相信的上前接住屍體道:‘載老弟,你死得好慘,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啊!小子,你!’他立即向後踉艙而退。
鐵戈方才取屍之際,突見載仇的右靴內側鼓鼓的,他伸手入靴中,立即驚喜的摸出一把二寸長,黑硫麻的短匕。
他將短七塞入載仇的貼背腰帶處,便挾屍遊向岸。
墨非一接屍體,他立即取匕戮去。
短匕甚為鋒利,立即戮入墨非小腹。
墨非慘叫一退,鐵戈便揚匕疾追。
墨非揚掌一劈,“砰!”一聲,鐵戈便哎唷飛出。
“撲通!”一聲,他立即落水。
墨非慘叫一聲,立即倒地抽搐。
剎那間,匕上之劇毒一攻心,他立即“掛”啦!
鐵戈一落水,便潛入水中,以免再挨扁。
‘鐵……戈……出來……’
他浮出水面,便瞧見墨非倒地,他爬上大石一瞧,立聽蔡珍芳道:‘他……
掛……啦……扶我……起來……‘
鐵戈立即不敢相信的游上岸。
‘把它拿開!’
‘幹嘛!它是我的救星,亦是你的恩公哩!’‘它有毒!’
‘啊!真的呀?’
他立即拋掉短匕。
‘扶我……起來……’
‘我……你這樣子實在“不好看”啦!我脱下載仇的衣衫給你穿吧!’‘不要!’
‘哇操!不要?你有“暴露狂”呀!’
‘胡……啊……哎……我不穿那種人的……啊……’‘好!我懂,別説啦!免得又叫疼!’
‘你穿他的,我……穿……你的……啊……’‘哇操!你有沒有搞錯呀?你不恨我啦!’
‘你昨晚説過,哎……啊……以後再算賬!’‘不幹!既然還要算賬,你別想穿我的衣褲!’‘你……還不是想……想多看幾眼?’
‘哇操!黑白講,我按……按……’
她立即尖叫道:‘什麼?哎………哎………’‘別叫啦!你昏倒,我為了救你,只好一直按你的胸脯,再朝你的嘴中吹氣,否則,你早就掛啦!’‘你……你……啊!’
她急怒之下,立即暈去。
‘哇操!又暈啦!真受不了,媽的!總不能讓她一直光着身子,我就慷慨一些吧!’説着,他立即脱下衣褲。
哇操!他居然“紳士沒穿內褲”哩!
赫見他的右臂有七粒小紅痣,而且排列怪異,“女先生”原本不想看,卻閃避不及,不小心看見啦!
她乍見那七粒小痣,檀口立即一張。
她急忙以手捂口。
一顆心兒卻“蓬拆!蓬拆!”猛跳不已!
鐵戈換上錦衣書生之衣褲,匆匆捲上過長的袖子及褲管,立即上前撕抓掉蔡珍芳的破衫。
‘你……幹……什麼?哎……’
‘好啦!我的衣褲給你穿啦!你高興了吧?’‘我……自己穿!’
‘穿個屁啦!你好似快掛啦!那能穿呀!’説着,他便扶她起來穿上上衣。
‘哎……輕……輕些……別……亂……亂摸……’‘哇操!真受不了你,別亂抖,亂動啦!’
‘我……我……’
‘你再亂抖,我就亂摸喔!’
‘你敢……哎……’
‘又疼了吧?身為查某,就温柔些……’
‘住口……哎……’
‘活該,那有查某如此兇的?’
‘我還沒嫁……不是……哎……查某!’
‘好啦!你是查埔,高興了吧?’説着,他便抬腿替她穿褲。
‘輕……輕些……我的腿……一定斷啦……’‘安啦!好人不長壽,壞人活千年,你這麼兇……’‘住口!哎……’
鐵戈一托起她的臀部,她便哎哎叫疼。
‘忍一下啦!若非這對寶貝接連撞到石樹,你早就腦袋開花啦!’‘還不是被你害的,哎……哎……’
‘哼!誰叫你要兇巴巴,行啦!全遮住啦!你高興了吧?’‘抱我靠坐在……那塊……石旁……’
‘不幹!’説着,他立即定向遠處。
‘你……站住!’
‘我要找刀掘坑埋屍體,少煩啦!’
她果真不吭半聲。
不久,他挖出一把長刀,立即弄到林旁掘坑及埋屍。
‘等一下!’
‘又怎麼啦?你真煩人哩!’
‘找找墨非的口袋!’
‘你還要吃藥呀?’
‘嗯!’
鐵戈一摸墨非的口袋,立即發現兩個袋子,他打開右袋一瞧,立即啊了一聲,慌忙束妥袋口及向四處張望。
‘見了鬼啦?’
原來,鐵戈發現右側小袋中居然裝着十餘粒亮澄澄的小圓珠,他認得它們是很值錢的夜明珠,豈能不緊張呢?
他將小袋朝懷中一揣,立即打開左袋,立見袋中有一個白瓷瓶及一個小褐瓶,此外,尚有碎銀及銀票哩!
哇操!發財羅!
他取出兩個瓶子,便將袋子塞入懷中。
‘你自己會挑吧!’
‘抱我去石旁!’
鐵戈只好抱起她道:‘哇操!這麼重,你幾歲啦?’‘不告訴你!’
‘拉倒!坐好啦!’
他一放下她,便退去。
‘站住,你要去那裏?’
‘溜之大吉,免得挨扁!’
‘不行!我走不動!’
‘吃下藥,就走得動啦!’
‘你以為是仙丹呀?’
‘你先吃看看嘛!’
她打開白瓷瓶瓶塞,立即服下六粒香噴噴的藥丸。
‘什麼藥?好香喔!’
‘你吃不吃?’
‘不!不!若是瀉藥,我就慘啦!’
‘哼!我不怕,你怕什麼?’
‘哇操!你又在哼了,我該走啦!’
‘站住!’
‘哇操!好大聲,你越來越可怕啦!’説着,他立即奔去。
‘把黑匕帶走!’
‘謝啦!我不想被它毒死!’
‘不會啦!用布包着,它可以防身!’
鐵戈停在遠處道:‘哇操!你好似那條筋不對喔!’‘黑白講!’
‘不!你不該提醒我……’
‘走不走?若不走,就扶我回徐家堡!’
‘走!大丈夫説走就走!’説着,他便奔回來拾起匕首及捂起她的破衫欲包住匕身,卻見她擲來—粒小石,立即擲中他的右腰眼。
他啊了一聲,立即身子一歪。
‘格格!算賬吧!’説着,她便按地準備起來。
鐵戈一急,麻感立消,他拾起黑匕及破衫邊包邊奔去。
‘你……站住!’
‘少來,我不會再受騙啦!’
‘你要去何處?’
‘傻瓜才會告訴你!’説着,他一直奔向遠處。
她吃力的起來之後,便又吞下六粒藥,再拾起掃刀當作枴杖般一步步,搖搖晃晃的行向徐家堡。
“女先生”卻由林中一直跟蹤鐵戈。
神目當然也跟下去啦!
鐵戈奔了十餘里之後,回頭一見沒人,他便邊走邊忖道:‘哇操!我已經發啦!我該不該回去找鹼死人呢?’他立即想起鹼死人那肥胖的身材,憨厚的臉孔以及捱罵或挨糗時之無奈,自嘲以及尷尬笑容。
他的同情心一湧,立即奔向林中。
事出突然,“女先生”慌忙剎身避於一株樹後。
哇操!可真巧,此時正有兩條蛇兒在樹後“分尾”離去,她這一踩,立即踩上那兩條蛇所排泄出來之“恩愛紀念品”。
她為了方便行動,穿着薄底靴,剎那間,她立即覺得腳底一濕,她低頭一瞧,正好瞧見那兩條蛇。
女人天生怕蛇,不過,她畢竟不是尋常女人,立見她捂嘴忍住驚呼,然後再匆匆望向鐵戈,準備先行閃避。
那知,鐵戈奔得甚快,而且一入林,便斜奔而來。
他為何要斜奔呢?
他急着回去見蔡尊賢,又擔心沿溪奔跑會遇上那個“恰查某”,所以,他採取“對角線式”的斜奔而來。
他打算先穿過密林,再由另外一條路入鎮。
他要支持鹼死人自己當“頭家”啦!
他邊奔邊想,越想越覺興奮,越樂。
由於鐵戈斜奔而來,“女先生”擔心自己若亂動,萬一被鐵戈這個鬼靈精瞧見,自己可要解釋老半天哩!
她只好邊瞧蛇邊站着。
倏覺雙腳腳心一熱,她只好駭然移開雙腳。
她斜抬右腳底,立見靴底有一團濕物,而且徽泛異腥味,她再朝地面及雙蛇一瞧,立即恍然大悟!她芳容失色啦!
蛇性甚淫,二蛇之“恩愛紀念品”更淫,加上蛇性屬陰,女人又屬陰,她如今已經被陰淫之氣侵入雙腳。
就在這剎那間,兩股躁熱之氣流已經衝過她的雙膝疾湧而上,若讓它們衝近她的下體,她非垮不可。
她慌忙扣住自己的雙腳腳根。
那兩股躁熱果真各立即停在腿根下方寸餘處。
卻聽:‘啊!你……你怎會在此地!’
她的心兒一震,一偏頭便瞧見鐵戈在左側十餘丈外望來。
她自覺雙手按住腿根十分的不雅,可是,她若放手,非垮不可,她立即點頭道:‘沒事,出來遊山玩水而已!’她一説話,氣機徽泄,那兩股躁熱之氣突然上移三分。
她慌忙閉口及暗自用力一按。
鐵戈忖道:‘哇操!可能嗎?她能在此時站在此地,必然在昨晚就離開伍家,她居然不怕蛇獸,膽子不小哩!’他立即問道:‘你一人來玩呀?’
她立即點頭。
二剛方不遠處之溪共有六個彎,溪中有不少魚,既好玩又可捉魚,你不妨前去那兒瞧一瞧!‘此時,那兩股躁熱之氣又再度衝來,而且更加的躁熱,雙腿更是徽有脹感,她心知情況危殆,必須設法處理。
可是,他一走,她那能下手呢?
她立即點點頭,再望向前方。
他以為她已經有了興趣,他立即道:‘快走吧!我也要走了!’説着,他立即奔去。
她暗鬆一口氣,立即目送他離去。
卻聽“吼!”一聲,一隻大虎居然撲向鐵戈。
鐵戈罵道:‘媽的!又是你,你又皮癢了嗎?媽的!我今天有寶貝在手,一定要宰掉你這個“土霸王”!’説着,他立即自袋中取出黑匕及拉掉破衫。
大虎縱落地面,立即張爪撲來。
鐵戈左拳右匕,一起攻去。
大虎甚懼黑匕,立即扭腰斜撲向左方。
鐵戈一招落空,立即轉身追來。
大虎一落地,立即轉身撲去。
它一直迴避黑匕,所以,一人一虎在追逐撲鬥着,“女先生”急得汗流夾背,卻不敢亂動。
她的雙腿因為被截阻,已經又燙又脹啦!
盞茶時間之後,鐵戈的黑匕終於戮人大虎之左腹,立聽它慘叫一聲,一轉身便奔逃向“女先生”。
‘哇操!你快……快爬上樹呀!’
她不由暗歎道:‘莫非天意如此?罷了!’
她一鬆手,立即雙掌疾劈而去。
“砰砰!”二聲,大虎腦袋開花,飛撞向疾奔而來的鐵戈。
鐵戈乍見“女先生”如此罩,他啊了一聲,便迎向大虎。
他倏地一彈腳尖,便翻躍向左前方地面。
“砰!”一聲,他已經翻躍而起。
大虎卻撞斷一株大樹,方始落地。
地面立即一陣顫動。
鐵戈回頭一瞧,不由暗暗咋舌。
倏聽“唰!”一聲,便傳來一陣香味,他一回頭,便瞧見“女先生”已經撲上來按扣住他的雙肩。
‘哇操!你……我沒仇呀!’
她滿臉通紅,熱氣逼人的道:‘我知道,我……中毒……幫我!’‘哇操!你中毒?我……完了,我沒藥呀!’‘不要藥,你別説話!’説着,她已經疾拍向他的腰眼。
他一倒下,立即啊了一聲。
她只好封住他的“啞穴”。
此時的她已經全身躁熱,滿腦子綺思肉慾,立見她匆匆的脱下衫裙,更是進一步解除裝備。
肌膚似雪。
體態婀娜。
曲線玲瓏。
哇操!一級棒,國際水準。
鐵戈卻急得滿頭大汗,那有心情欣賞呢?
偏偏他既不能動,又不能説話,真是急若鍋邊之蟻。
不久,她已經匆匆解除他的裝備。
他明白她要幹什麼了!
可是,他不明白這位有學問的美女為何要和他這位浪子“玩這個”,何況,他才只有十六歲,根本沒想過要“玩這個”呀!
可是,他不明白他自從吸食白蛇內丹及血液之後,全身已經“突變”,否則,他豈能耐撞,動作又特別的靈活呢?
沒多久,他眼睜睜的與“在室男”分手道別啦!
一個時辰之後,“女先生”仍然瘋狂的發泄,鐵戈仗着白蛇內元,仍然“不敗”,而且開始嚐到一種難以形容的滋味。
他終於明白男人為何喜歡泡女人啦!
不過,他一直不明白她為何會中毒?她中了什麼毒?她為何會如此瘋狂?她簡直是一位三八查某嘛!
他胡思亂想着。
遠處的神目注視女先生懸於粉頸項鍊中之那個灰色小鮚髏頭一陣子。
立即皺眉沉思不語他一直等到如今,方始下定決心,道:‘此女必是鬼女之傳人“烏古姬”,她為何潛伏在伍家?伍家莫非有問題?’又過了盞茶時間,“女先生”唔啊二聲,全身便徽顫。
鐵戈滿身大汗,卻未見敗象。
神目疾掠到她的身邊,立即遙拍向她的胸背大穴,鐵戈乍見這位陌生中年人,駭得全身之妙感全部“三振出局”。
神目卻朝鐵戈的“氣海穴”及“膻中穴”一按,沉聲道:‘你若亂動,全身必會麻痹,你若亂叫必會立即吐血!’説着,他己拍向“女先生”之“促精穴”。
鐵戈曾見蔡珍芳邊叫邊吐血,他嚇得立即臉色慘白。
女先生卻全身劇抖不已!
神目將她的櫻唇按到鐵戈嘴前道:‘吸,快!’鐵戈不敢不從,立即吸吮着。
倏覺下體一陣膨脹,他不由大駭!
‘再吸,用力吸,快!’
他只好用力一吸。
他的全身骨骼立即畢剝連響。
倏覺腦瓜子頂方一顫,他立即暈去。
神目立即一拂“女先生”“黑甜穴”,再拍上她的“命門穴”。
她立即停止顫抖的昏去。
神目喃喃自語道:‘念你和吾徒有這段緣,吾尚留住你的三成功力,你今後若有惡跡,吾必會除你!’他替她穿妥衫裙,便塞往樹上之枝啞間。
他替鐵戈穿妥衫褲,便以枝葉埋住落紅穢跡。
他朝四周一瞧,拾起黑—一道:‘玄鐵匕,載仇那來此匕呢?咦?追魂散,他從何處取來追魂散淬鍊在匕上呢?’他包妥七身,立即挾起鐵戈掠去。
黃昏時分,女先生悠悠醒來,她一見自己躺在枝啞間,不由一怔!
她匆匆一瞧,立即躍落地面。
立聽她失聲道:‘我的功力……’
她慌忙坐地運功。
‘天……天呀!我的功力為何只剩下三成呢?他呢?’她匆匆一瞧,除了虎屍之外,便是一陣血腥味。
她挑開枝葉,立即發現“落紅”。
她不由一陣臉紅。
不久,她發現似無男人之排泄物,她立即低頭一嗅。
‘天呀!他……他居然沒泄身?難道是他盜取我的功力嗎?不可能,他根本不諳武,一定另有別人,他可能遇害了!’她不由神色一慘!
哇操!賠了身子、功力、又失去“老公”,她豈能不傷心呢?她思忖良久之後,便沿林掠向遠處。
肥仔父子便失去這位“水噹噹”的女先生啦!
“路上行人行人路,居土隱留隱士居”。
鐵戈一醒來,便聽見這兩句低沉的吟詩聲,他剛怔了一下,雙目乍瞧見紗帳及木牀,他立即一怔!
他立即習慣性的挺腰彈身。
“唰!”一聲,他似以前般直接彈向牀前,不過,他卻一直彈到牀前丈餘遠處之木桌,他脱口“哇操!”一叫。
他急忙伸手按桌欲“剎車”。
那知,他一按上木桌,便將它推倒,連四張木椅,亦連帶推倒,他一剎住身,慌忙上前扶起桌椅。
他扶妥桌椅,便瞧見這個房間並不小,不過,除了另有一個衣櫃之外,壁上空無一物,他不由覺得該擺幾幅畫。
他立即想起自己原本在密林中被“女先生”強行“那個”,末了卻突然出來一位中年人逼他吸吮她,結果他吸昏啦!
他不由摸摸雙唇。
他立即由衣袖瞧見自己已經改穿布衣褲,而且是頗為合身的新衣褲,莫非就是中年人替他換的?
方才之吟詩聲莫非就是中年人。
鐵戈立即匆匆開門步出。
他一出門,便步入一個大廳,廳中擺了十六張桌几,壁上懸着不少幅字畫,他急於找人,無暇多瞧字畫。
他一步出廳,便瞧見一人坐在右側院中池畔垂釣,身旁則有一個小炭爐及一個茶壹,爐旁另有一幾擺着茶杯及瓜子、花生。
立聽:‘你醒啦!過來暍杯茶吧!’
鐵戈一聽嗓音頗似中年人,語氣卻甚為和善,他立即行去。
那人果然正是那位中年人,他含笑道:‘鐵戈,方才有否嚇一跳?’‘有,不過,現在又嚇了一跳,你為何認識我?’‘你應有不少的問題吧?’
‘是的!’
‘你很能剋制自己,不似蔡珍芳般劈里巴拉的將全部問題道出,使人聽了實在覺得很不爽!’‘你認識她?’
‘不錯!她喚我為申伯,因為,我姓申,單名穆,穆桂英的穆,她的父親蔡憲哲曾帶她們姐妹來過此地三次!’鐵戈立即忖道:‘哇操!傷腦筋,她們父子若再來找申穆,豈非曾遇上我,屆時我只有死路一條啦!’申穆輕輕一旋腕,便釣起一條五寸餘長,掌餘寬之鯽魚,立見它不停的扭身擺尾,急着欲掙扎離去。
申穆將它託入口中道:‘既被釣上,你就認命,誰叫你要貪吃匿?’説着,他便將它放入竹簍之中。
他將釣竿朝池旁一插,轉身斟茶道:‘來!聊聊吧!’鐵戈道句:‘謝啦!’便坐在几旁之大石上。
申穆輕啜一口香茗道:‘你放心,蔡珍芳的傷勢至少要調養一年半載,然後尚須緞鏈一年,才會完全復原!’‘哇操!你比我腹中的蛔蟲遠靈哩!’
‘錯啦!你的腹中絕對沒有蛔蟲,否則,你早就摔死啦!’‘你怎知……’
‘為了解惑,我就直言啦!’
‘歡迎!謝啦!’
‘我一向喜歡遊山玩水,上回湊巧瞧見你被三十六人追上山,我從頭瞧到尾,我很欣賞你的機智,體力及反應!’‘謝謝!我完全是被他們逼出來的,我要活下去!’‘我明白,我一直跟着你,所以,你遇上蔡珍芳一直到你和她恩仇難分,又被那位女先生強行……咳!我都瞧見了!’鐵戈一想起這一大串事,立即滿臉通紅的低下頭。
‘鐵戈,我很欣賞你,你若肯拜我為師,不出三年,我敢保證十個蔡珍芳也不是你的對手,你考慮一下吧!’‘三年呀!’
‘你嫌長嗎?’
‘不錯!’
‘非練三年不可,因為,我的身份不低,我的傳人不能漏氣!’‘可是,豬哥標那批人在這三年內,一定會做更多的壞事呀!’‘錯了!他為了復仇,已經花錢聘江湖人物對付你,你若非幸運及載仇、墨非又輕敵,你如今豈有命在?’‘有理!’
‘你不妨把視野擴大些,全天下,至少有十名似豬哥標這種人渣,你若有武功,不是可以順利自保及除去他們嗎?’‘哇操!有理!’
‘所以,你值得投資這三年的光陰!’
‘好!拜見……’
‘慢着,拜師大禮,豈可草率,待會再説吧!吃瓜子吧!’‘是!’
‘鐵戈,你是否曾經吃過蛇血蛇肉?’
‘有呀!我在溪旁,經常抓蛇吃蛇,既可填肚子,又可免得它們咬人,我吃得非常心安理得哩!’‘不錯,你吃蛇肉,蛇血之外,有沒有吃過蛇丹?’‘蛇丹?什麼樣子?’
‘圓圓的,黑黑的,大小不一!’
‘哇操!沒有印象哩!’
‘這……你對於吃過的蛇,有沒有較具印象的?’‘有,我吃過一條白蛇!’
‘唔!白蛇,它什麼形狀?’
鐵戈描述白蛇形狀之後,立即敍述喝白蛇血之經過。
申穆聽得眉飛色舞,頻頻點頭道:‘你的福氣不小,它名叫“雪龍”,以它的長度,它可能將近一千歲!’鐵戈咋舌道:‘哇操!真的呀?我太強忍啦!’‘不!你積了一件大功德,因為,它只要滿一千歲,便會在河海興風作浪,等到數十年之後,再昇天成龍!’‘哇操!真的呀?’
‘別説這些,你既然已經吃下“雪龍”之內丹及血,你的練武時間,至少可以節省半年,不過,你必須勤練!’‘是!可以開始了吧?’
‘好吧!入廳拜師吧!’
鐵戈便欣然跟回廳中。
夜黑如墨,風聲呼呼,似這種天氣,人們早就已經進入夢鄉,一道人影卻在竹林中疾速掠動不已。
此人正是鐵戈,他正在施展“神目”申穆之看家本領“穿心劍”,目標則是竹身周遭枝啞上之竹葉。
他不但要刺中竹葉,而且遠要將它削下。
此外,他尚需將一片片的竹葉排成穿心劍,而且不是慢慢拾起來排列,他必須再刺下竹葉之際,揮掌排字。
最困難的是,他並不是站在原處削葉排字,他必須不停的掠躍出招,所以,他必須有完美的目力及巧力。
他辦到了,而且順利的辦到了。
他一收招,便掠落在丈餘外的字前,只見那些竹葉不但排妥“穿心劍”三個大字,更是排着厚厚的數層。
倏聽呵呵一聲,神目已經左手執壺,右手執杯邊品茗邊行來道:‘太完美啦!
很好,‘
‘共有幾片?’
‘八百片!’
‘唔!比昨晚又增加十片竹葉啦?’
‘是的!’
神目道句:‘飲茶!’便將壺杯遞給鐵戈及上前檢視竹葉。
鐵戈喝了三杯茶,立見神目拿着兩片竹葉上前道:‘你的掌力仍嫌過猛,從明日起,你每天未時就在池畔看魚吧!’鐵戈應是,立即暗暗叫苦道:‘哇操!上回看螞蟻險些看昏我,這回頂着大太陽看魚,不知會悽慘到什麼地步?’神目道句:‘歇息吧!’立即逕行返屋。
鐵戈收妥鋼劍,便入屋洗淨茶壺及茶杯。
不久,他返房調過息,方始入眠。
翌日一大早,他便如往昔般起來漱洗,調息,然後進入廚房炊膳及內外打掃。
膳後,神目仍如往昔般陪他在院中散步及敍述江湖典故及江湖經驗,這是鐵戈每日最輕鬆之半個時辰。
神目可真準時,半個時辰一到,他便去釣魚。
鐵戈則回房利用那把黑匕練習穿心劍。
以往,他除了炊作午膳,白天便一直練習穿心劍,再利用夜晚戮竹葉驗收成果,可是,今天用過午膳之後,他就暗暗叫苦啦!
神目仍如往昔般在用過午膳,便和鐵戈在院中散步,不過,他今天並沒有詢問鐵戈上午練劍之情形。
他邊走邊道:‘你的掌力過猛,所以,我要你看魚,你就注意它在各種情況下的各種反應吧!’‘是!’
‘你已經來此一年零三天,若依這極進度,只要你專心領悟魚之動作,不需三個月,你便可以出去歷練!’‘是,謝謝!’
‘去吧!’
鐵戈應是,便走到池旁坐在一塊石上瞧魚。
此池甚大,魚兒繁殖迅速,他們每天雖然各吃三條魚,池中仍然劍處是魚,而且是色彩繽紛,大小俱全。
第一眼,他便瞧見兩條青灰色的大鯽魚並身緩遊,似在“愛情散步”,鐵戈不由自主的想起“女先生”。
他在林中被她“那個”之情景,立即浮現眼前。
神目站在房中目睹鐵戈雙目發直,臉色泛紅,呼吸稍急,他立即明白鐵戈在胡思亂想,於是,他立即咳了一聲。
鐵戈全身一震,立即滿臉通紅。
不久,他專心的瞧着魚兒追逐戲玩或悠閒晃尾遊動之情形。
未時將近,神目持竿坐在石上道:‘有何感想?’‘恕徒兒原先之亂想!’
‘無妨,似你這種年紀難免會亂想,不過,要儘量挑時間!’‘是!此外,徒兒羨慕魚兒之悠閒!’
‘好悟性,吾就希望你先悟到此點,因為,你的掌力會過猛,乃是你過於擔心自己無法排妥字!’‘師父一針見血!’
‘你會擔心,除了信心不足之外,便是過於急躁,你瞧!’説着,釣竿之尖端已經指向一條大魚及一條小魚。
那條大魚一直追小魚,嘴兒一直緊閉,就在拋追上小魚之際,嘴兒倏張,立即咬住小魚及迅速吞入口中。
‘鐵戈,你以前和人拚鬥時每次皆能先避其鋒,再予以重點式攻擊,如今,你已有絕技,擔心什麼呢?’‘是!’
‘愈擔心,愈會分心,去練劍吧!’
‘謝謝恩師……’
鐵戈回房稍加調息,立即開始練劍。
神目凝神默察一陣子,便浮現笑容的忖道:‘好悟性,不出十年,吾便遜於他,有此高徒,夫復何憾呢?’又過了兩個月,這天晚上,北風更大,鐵戈卻仍然順利的刺葉,削葉及排字,穿心劍三字已經疊得寸餘高。
倏見一道灰影出現於遠處一簇竹後,他瞧鐵戈一眼,雙目立即神光熠熠,他便蹲在竹畔繼續瞧着。
不久,鐵戈已經收劍,他剛籲口氣,倏聽兩樓細微破空聲音射來,鐵戈喝句:‘誰?’立即施身出劍。
“唰唰!”二聲,疾射而來的兩片竹葉已經串在劍上。
那道灰影喝聲:‘好!’立即疾掠而來。
他尚未掠近,十樓指風已經疾射鐵戈胸腹間。
鐵戈喝聲:‘來得好!’立即閃去。
劍尖一劃,穿心劍招已經疾攻向灰衣人心口。
灰衣人喝句:‘夠快,夠準!’便向右閃去。
鐵戈一刺落空,立即收招。
‘再來呀!’
‘把話説清楚再打!’
倏聽‘呵呵!’一笑,神目已經宏聲道:‘鐵戈,速請師伯入廳!’鐵戈一擲劍,便欲趴跪行禮。‘呵呵!免禮!’來人正是“鬼眼”桂炎,他拂出一道潛勁便欲阻止鐵戈下跪,那知,鐵戈只是徽徽一頓,便趴跪道:‘拜見師伯!’‘好,很好,起來!’
‘是!師伯,請!’
鐵戈拾劍起身,立即在左前方帶路。
神目在廳前道:‘好大的風,原來是貴客大駕光臨呀!’‘呵呵!申兄有此高徒,難怪會如此愉快!’‘呵呵!不敢當,請!’
二人一入座,鐵戈立即奉茶及站在神目身旁。
神目朝左側空椅一指道:‘坐吧!’
鐵戈立即應是入座。
‘鐵戈,這位師伯姓桂,桂林的桂,單名炎,雙火炎,桂師伯外號“鬼眼”,那套截脈指更是獨步武林!’‘是!師伯他方才所射竹葉之潛勁已經足以證明師伯功力之深厚,目力之準確,鐵戈該好好的學習!’‘呵呵!申兄,這孩子好似脱胎換骨啦!瞧他這付斯文,甜嘴模樣,那似在瀑布前之兇猛及強悍匿?’鐵戈不由暗怔道:‘哇操!他也知道此事呀?’神目呵呵笑道:‘桂兄所至之處,羣邪皆懾伏,何況是他這種小人物呢?’‘呵呵!少往吾臉上貼金,吾險些見不到你哩!’‘唔!怎麼回事?’
‘頭一次,吾險些困在陣中,三月前,吾被鬼爪抓了一下,躺了一個月哩!’‘鬼女出來啦?’
‘不錯!她已經出來兩年啦!’
神目心中有數,卻問道:‘她為何突然離開成都呢?’‘不知是誰傷了她的寶貝傳人,她出來找人,目前,黑白兩道各大幫派皆已經被她搞得雞犬不寧哩!’‘怎麼會呢?’
‘她挨家逐户“拜訪”各大幫派尋人,再“請”他們幫忙找人!’‘她去過少林嗎?’
‘去年就去拜訪過啦!三百餘名少林俗家弟子正在忙着找人哩!’‘少林沒和她算那筆賬嗎?’
‘上代掌門悟空涅磐前再三吩咐弟子不許追究那筆賬!’‘悟空涅磐了?’
‘不錯!聽説是鬼爪要了他的命!’
神目出身少林,不由神色一黯。
‘申兄,你可知道鬼女功力之特徽?’
‘略諳二一,她修練玄陰真經,掌力陰柔,修練之人若未臻化境,雙目特別明亮,男似星,女似月!’‘正是,目前全天下之人皆在尋找雙目明亮之男人,六旬以上者優先,五旬及四旬之人逐次!’神目忖道:‘烏古姬一定回去向鬼女報告失去功力之事,所幸她們判斷錯誤,否則,鐵戈將寸步難行!’‘不過,鐵戈一現身江湖,烏古姬必然會找他,屆時,他麻煩,我也麻煩,看來必須替鐵戈易容換名啦!’卻聽鬼眼又道:‘申兄想知道吾與鬼女動手之經過嗎?’‘企盼之至!’
‘為了女人!’
‘咦?不可能吧?桂兄一向不近女色呀!’
‘吾是為了一名叫做纖纖的少女!’
鐵戈啊了一聲,右手立即握緊。
申穆會意的問道:‘此事發生在古董鎮嗎?’‘正是!吾當時正在鎮上用膳,突聽“搶人”之喊聲,上前一看,便發現纖纖和一位婦人被困於羅剎陣中!’‘吾由觀戰人羣口中獲悉鬼女欣賞纖纖欲收她為徒,她在不允之下,她們母女便被迫抵抗!’鐵戈趁着鬼眼一頓之際問道:‘師伯,你所説的纖纖是不是在開元寺旁經營“纖纖布店”之姑娘?’‘正是!你認識她?’
‘認識,以前常託她載製衣褲,可是,她不諳武呀!’‘不!她們母女皆足以列為一流高手,吾由她們的招式瞧出她們與區老大有淵源,所以,吾出面攬下這件事。
‘鬼女出面和吾交手,吾依約接了她六招,卻被她的第六招抓中右肩,只能目送纖纖跟她離去!’‘啊!她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就怕她會感染鬼女偏激之個性!’
鐵戈立即低頭不語。
神目問道:‘桂兄曾遭何陣所困?’
‘還不是那座山!’
‘小弟也進去過,一片白濛濛哩!’
鐵戈立即詫異的抬頭。
鬼眼問道:‘鐵戈,你對那座陣瞭解多少?’‘完全不瞭解,我以前不諳武,曾經不服氣的進去百餘次,每次皆精疲力竭的摔出來哩!’‘吾在陣中困了七天七夜,亦是自己摔出來哩!’神目道:‘此陣必然是一座上古奇陣,因為,陣中曾有一條近千齡“雪龍”和傳聞中之“黑虎”在拚鬥!’‘申兄瞧過?’
‘鐵戈瞧過,而且巧食雪龍內丹及血!’
他便含笑敍述着。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