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個星期後,美國的調查報告寄來了,陸翔傑、鄧美琳,以及杜仰恩、童羽嫺夫婦——當然還有詩詩,聚集在陸家準備折穿茱蒂的西洋錢。
而從頭到尾都不知情的陸-喬,也從公司被緊急召回。
“哎喲!你們找我下來做什麼?我正在房裏午睡呢,孕婦這時候最需要好好休息。”
茱蒂不知道自己假懷孕的事已被拆穿,依然裝模作樣的捧着肚子緩緩坐下。
陸-喬打從詩詩一進門,就貪婪的猛盯着她,欲言又止的雙眸,直直凝視她那張清瘦了些,但柔美依舊的面容。
詩詩這次不再回避他,抬起澄亮的雙眸與他對視。
她發現他瘦得更多,滿臉憔悴,實在為他感到心疼。
幸好,這一切就快結束了!
她深吸一口氣,宛如登台般,朝茱蒂擠出友善的笑容。
“對不起!茱蒂小姐,你來到台灣半個月了,我們一直沒有好好招待你,我雖不是陸家人,但好歹是-喬的女朋友,我想請你喝杯茶,算是向你賠禮。”
“這怎麼好意思哪?不過孕婦是不能喝茶的,你的好意我恐怕只能心領了。”茱蒂虛偽地笑着。
“那麼我去準備果汁好嗎?”詩詩又道。
“唔,好吧!”茱蒂知道若是不應允,説不定她會嗦上一整天。
“好的,請你稍候一下。”
詩詩走後,鄧美琳和童羽嫺以關切孩子為由,問茱蒂一些懷孕的近況,她都能對答如流,看得出事先做了不少功課。
鄧美琳和童羽嫺見拆不了她的台,只能暗自生悶氣,怪她太精明。
這時,詩詩端着一杯果汁從廚房走出來。
“來,茱蒂小姐。請喝果汁!”她放下托盤,欲將果汁送到茱蒂面前,但不知怎麼地,腳下卻突然滑了一跤,整個人就朝茱蒂身上倒去。
“啊——”
茱蒂見她倒過來已經來不及躲開,詩詩的重量全壓在她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忽然間——砰!
奇異的聲響從她圓鼓鼓的肚子傳來,接着——
噗——
她的“肚子”竟開始泄氣,然後在陸-喬震驚的注視中,她的肚子從圓到扁,完全消——氣——了。
詩詩佯裝詫異地瞪大眼恐慌喊道:“啊!你的肚子怎麼消下去了?寶寶呢?糟了!寶寶不見了怎麼辦?”
她精彩的表演,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陸-喬這才明白,原來她早就知道茱蒂的肚子是假的。
“可是茱蒂的肚子怎麼會突然破了?”陸-喬還是疑惑不解。
“因為裏頭裝的是皮球呀!”詩詩頑皮一笑,攤開手心展示“行兇”的釘子。
“啊!你你這個女人——”茱蒂發現自己穿幫了,又羞又怒,舉起手便想打向詩詩的臉。
“茱蒂,這是怎麼回事?!”陸-喬一把抓住她的手,沉下臉怒聲質問。
“哼!你們不是一夥的嗎?你會不知道我是裝的嗎?”
“你是裝的?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陸-喬心痛又憤怒地質問。
他們好歹相戀兩年,她竟然撒謊騙他,差點毀了他和詩詩的感情。
“讓我告訴你吧!”鄧美琳拿着由美國寄回來的調查資料,大聲念着一頭的報告。
“這女人啊,在你還沒回國之前,就認識其他男人啦,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後來你回國後,她就正大光明投入那男人的懷抱。只可惜那男人是個投機分子,聽説最近涉嫌竊取公司的情報賣給別家廠商而被起訴。”
鄧美琳念出美國某電腦公司的名稱,陸-喬知道那間公司,他們一直和他暗中較勁,企圖搶走他所佔有的市場。
聽着鄧美琳揭發她極力隱藏的秘密,茱蒂的臉色也愈來愈蒼白。
地閉着眼,心想反正已被揭發,就索性把一切都説了出來。
“控告保羅的公司不知從哪打聽到,你的公司研發出一種新的同服器,若是成功上市,將有可能攻佔世界五分之三的市場。他們覬覦這份發明,又正巧知道我們曾經交往過,就要我來台偷取相關的資料,他們答應我,只要我弄到有用的資料,就撤銷對保羅的控訴。”
“為什麼?茱蒂,在我的記憶中,你不是這樣的女人呀!”陸-喬沉痛地問。
他雖然不愛她,但他們也曾有過美好的時光,她為了新歡,完全不念舊情,不但撒謊騙他、險些毀了他的幸福,還打算竊取他公司的重要機密給他的對手。
她這麼做,無異把他們過去的感情拋入海底。
“我真心愛着保羅!”茱蒂眼中泛着淚光,低泣道:“為了救他,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她的淚水,引起詩詩莫大的同情心,她也深愛一個人,瞭解那種甘願為對方付出一切的感覺。
“我們原諒茱蒂,不要怪她了好不好?”她替茱蒂向大家求情。“她也是因為深愛一個人,才會做出這種錯事,想想也怪可憐的。”
“她可憐?”對茱蒂感冒至極的鄧美琳首先叫嚷道:“可憐的是你和-喬吧?好好一段感情差點被她毀掉,這洋妞實在可惡!”
“是啊!”童羽嫺也跟着幫腔:“你忘了,這陣子你流了多少眼淚?難道你完全不怨嗎?”
“我想她自己也不好過,這樣就夠了。”
“不然問問-喬的意見吧!兒子,你認為呢?”鄧美琳轉頭詢問最直接的“受害者”——陸-喬的意見。
“詩詩説得沒錯,饒恕她吧!”陸-喬滿眼温柔的望着詩詩,心中就算曾有一絲埋怨和憤慨,也全都不存在了。
能夠愛上這麼善良的女孩,並且為她所愛,他實在太幸運,沒什麼好再計較的了。
“既然連-喬都不想計較,那就這麼算了!反正她沒偷到資料,她那個名叫保羅的男朋友也完了,這就是對她最好的懲罰。”
鄧美琳説完,立刻招來傭人把茱蒂的東西提下樓,然後把她趕出家門。
他們陸家,可不歡迎這種會興風作浪的客人!
茱蒂被趕走後,四位長輩也全識趣地找藉口離開,讓兩個年輕人有機會獨處。
“詩詩——”父母一走,陸-喬便急吼吼地上前,伸手想摟抱詩詩。
最近這陣子完全看不到她、碰不到她,只能在夢中想着她,他快被逼瘋了!
“不要!”不料詩詩沒投入他懷中,而是旋身躲開。
“詩詩——”陸-喬敞開落空的手,一臉痛苦地望着她。“怎麼了?你不肯讓我抱你了嗎?”
詩詩只是咬唇背對着他,一句話也不説。
其實她多想奔入他的懷中——不管他做了什麼。但媽咪告誡她,不可以這麼輕易原諒一個男人。她説男人都有劣根性,若是太輕易原諒他,將來他就容易一再犯同樣的錯,因為他會以為,無論他犯多少次同樣的錯,你都一樣會原諒他。
所以媽咪要她小小刁難一下他,算是給他一點小小的懲戒,這樣他以後才不敢在外頭拈花惹草。
可是好難喔!她嘟起小嘴,悄悄抱怨。
她真想不顧一切衝進他懷裏,感受他的體温與寵愛,可是媽咪卻説不可以這麼沒原則……到底該怎麼辦?
陸-喬不讓她逃避,徑自上前握住她的雙臂,讓她無法轉身逃脱。
“你還不肯原諒我嗎?”他痛苦地搜尋她不斷迴避的眼眸。“看着我呀!難道只因為我過去無心所犯的一個過錯,你便要全盤否認我們的感情嗎?”
詩詩還是不説話,只是搖頭。
“既然不是不原諒我,那你為什麼不理我呢?看着我,跟我説話好不好?”
詩詩還是搖頭。
“你明明肯原諒我,卻又不跟我説話,到底是為什麼?你快把我遠瘋了,你知道嗎?”
陸-喬激動得猛力搖晃她的雙臂。
“我不是——不想跟你説話,而是……”詩詩被他搖得頭暈目眩,連站都站不住,只能軟趴趴地傾靠在他懷中。
“而是什麼?”陸-喬盯着她的雙眸,打破砂鍋問到底。
“媽咪説,不可以太快原諒你!”
完了!詩詩一喊出口,立即懊悔地捂住嘴。媽咪,對不起!
“什麼?”他不敢置信地睜大眼。“你説杜伯母為什麼?她討厭我嗎?”
“不是的!”
詩詩心想反正他已經知道是誰教她這麼做的,索性坦白一點,乾脆全招了。
“媽咪她是疼我。怕我太輕易原諒你,將來你會在外頭拈花意草,所以要我小小的刁難你一下,免得你學不會教訓。”
陸-喬聽了,默默望着她沉默不語。
“-喬哥,你怎麼了?你生氣了嗎?”
“我沒有生氣,只是在想,我愧對杜伯母。她曾經對我如此信任,我卻毀了她對我的信任!”而且他也怕,她不再放心將詩詩交給他。
“不是啦!其實媽咪她也不是不再信任你,而是……她怕我得不到幸福……”啊!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説才好。
“沒關係,我知道的,詩詩。”他釋然一笑,上前摟住詩詩安慰道,捨不得見她慌張為難的樣子。
“我瞭解杜伯母的苦心,我也會謹記今天的教訓,將來經對不再和任何女人有感情上的牽扯,如果我再犯,你儘管用任何你想得到的方法來懲罰我。”
“真的嗎?”詩詩聽了,安心地笑了。
“我好愛你!”她摟住他的脖子,主動親吻他。
“噢,詩詩!”
陸-喬立即摟緊她的臀,捧高她的身體,讓她迎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