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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曾柞蓓自履歷表中抬頭看了眼對坐的女孩。那女孩一與她眼神相望,本來覺得無聊的臉突然一亮,笑彎了眼的嬌俏甜美,令她忍不住也回了一個友善的笑容。她再次埋首在密密麻麻資料的履歷表中。

    她並不知道當她一低下頭時,對坐的女孩臉上再次呈現無聊的神情,星亮的雙眼東轉西望的來回看著四周。最後還伸手將桌面上黃金葛的葉子,一扯一壓的玩著。

    曾柞蓓終於將列有六十幾項工作經驗的履歷表看完。她抬頭開口喊了一聲:「譚小姐——」

    譚艾鬱沒料到她會突然出聲叫她,嚇了一跳,結果手中的黃金葛被她用力一扯,竟倒了下來,水快速地往桌面四周擴散。她輕呼一聲,跳了起來。

    「啊——對不起,對不起——」

    她驚嚇地伸手扶起玻璃瓶,然後又用兩手試圖將水擦乾。

    曾柞蓓手腳極快地抓了幾張面紙壓蓋住水,三兩下就將桌面清整好。

    譚艾鬱吞了吞口水,一滴冷汗自額角滑下,心中哀嚎著,她不會就這樣爭取不到這份工作吧!?

    天啊——這個月的生活費!

    曾柞蓓見她一副快哭的臉,不禁心生憐惜,輕柔地安慰她。

    「沒關係,沒關係。坐下來吧!我們聊聊你的工作經驗。」

    「呃?」譚艾鬱聽見她還有面試的機會,怔了一下又馬上笑顏逐開,整個人充滿了希望坐下來。

    曾柞蓓感受到她的喜悦,也跟著輕鬆起來,開始面試會談。

    「嗯!譚小姐,首先我必須説,你的工作經驗似乎非常的——豐富。」她保守的説出評語。「呃,算一算這是你三年內第六十八個工作,是吧?」

    「是的。」譚艾鬱眨眨有些心虛的眼,又立刻保證地道:「不過,我有自信這次的工作我會做很久的。」

    「嗯!」曾柞蓓看了眼她所填寫的學歷和專長。「你的條件很不錯。為何會願意屈就,來當一名電話服務人員呢?」

    「這工作很好呀!可以吸取各方經驗,對我來説是件好事。再者,各行各業都有其重要性的,我不覺得是屈就。」

    嗟!根本是工作不好找才來的嘛。譚艾鬱愈來愈佩服自己的面談技巧了。

    果然,曾柞蓓聽了之後,眼露欣賞目光。「你能這樣想,我很欣賞。」

    「哈哈!您過獎了。」好監介哦!

    「好。我先介紹一下這份工作的職務內容。上班時間是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中午休息一個半小時,但每天需排值日生輪流在午休時接電話。電話客服的工作可分查詢和訂單兩方面。由於我們是貨物航運快遞公司,所以基本的英日會話是必須的。當然,台語也要會講。」

    曾柞蓓突然話峯一轉,以台語問了她一句:「你會講台語吧?」

    「會呀!會呀!」譚艾鬱微笑點頭,大方地以台語回答。

    「講台語也通哦?你聽有無?」曾柞蓓仍以台語面試。

    「聽有,聽有啦!」譚艾鬱很有自信地點頭。

    接下來的三分鐘內,曾柞蓓以英日台三種語言交叉面談,譚艾鬱也都能一一流暢地回答。

    曾柞蓓十分滿意她的表現,站起身朝她伸出手,譚艾鬱連忙跟著起身與她握手。

    「譚小姐,歡迎你加入我們的行列。」

    「咦——我得到這份工作了嗎?」譚艾鬱整個人都亮了起來,喜悦的神情全寫在臉上。

    「是的。請問你什麼時候方便開始上班?」

    「我隨時都可以,現在就可以。」開玩笑,不快些霸佔住位置,若明天她後悔了怎麼辦?譚艾鬱在心中盤算著。就怕這次真會找不到工作。

    天啊——她已經啃蘋果麪包配養樂多快一星期了,她才不想再吃下去了呢!

    「真的!?那太好了。這幾天人手正巧不足。」

    曾柞蓓開心地帶著譚艾鬱走進電話客服中心,一一向她介紹工作前輩和工作環境。同事皆以和善的微笑歡迎她,最後她被曾柞蓓帶到一個空座位前。

    「這以後就是你的位子,你可以先看看電話流程。」曾柞蓓説著又向她隔座的同事道:「慈安,麻煩你帶她一下。」

    「好的。」林慈安親切地露出微笑。

    譚艾鬱也報以親善的笑容。林慈安很有耐心地帶她示範了三次工作流程。譚艾鬱很快地進入了狀況,然後便獨自完成了三通訂單和一通查詢電話。

    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

    譚艾鬱順利地接應完第四通電話,心中滿是希望的喜悦。這份工作輕鬆愉快,待遇又不錯。呼呼,今天晚餐可以吃大碗的牛肉麪了。

    桌上的電話響起,譚艾鬱壓下通話鈕,透過耳機清楚地説出開場語:「您好,敝姓譚,很高興為您服務。」

    「哦——小姐,講台語好麼?我聽沒國語啦!」

    譚艾鬱聽見對方的要求,連忙改以台語再説一次。心中卻是七上八下的。因為她的台語程度其實是……

    此時,客服中心突然來了一位重量級的「訪客」

    這「訪客」的出現,令整個客服部的女職員們戒慎恐懼,卻也有更多的驚豔,個個聲音忽然嗲柔的就盼他能回眸注意。

    曾柞蓓一見到來人,立刻趕上前去,恭敬地招呼著並隨侍在旁,跟著巡視客服中心的工作狀態,態度小心翼翼地就怕有了什麼閃失,而抱憾終生。

    整個客服部唯一沒察覺到異樣氣氛的,大概就只有譚艾鬱一人了。

    也因為這詭譎氣氛,讓譚艾鬱那極為漏風的破台語更為明顯。

    他們來到譚艾鬱身旁時,曾柞蓓臉上的笑容裏多了幾分僵硬和尷尬。

    「呃!跟您介紹一下,這位是今天的新進人員,譚艾——」

    她的介紹辭突然被譚艾鬱一句令人絕倒的話而中止。

    「啊好——咱野絲龜會伺去你蝦啦!」譚艾鬱對著耳機,豪氣萬千地用台語説了這句結尾。

    四周一陣靜默。

    三秒過後——

    耳機話筒的那端爆出一句大吼:「蝦咪啦!?誰會死來我們這?小姐啊——你講話哪——」

    「啊,我——」譚艾鬱聽見客户的連續炮轟,一時慌了手腳。

    曾柞蓓差點心臟病發作。二話不説,立刻上前伸手將她的耳機拿下,親自接聽。

    譚艾鬱有些摸不著頭緒地站起身,聽著曾柞蓓用流利的台語與客户溝通,最後還不停地對著耳機另一頭的客户連聲道歉,才掛上電話。

    「天啊——你剛才在胡説些什麼?」

    「啊哦!」譚艾鬱皺著眉頭,不解地開口,「我是跟他説,我們會派司機到他那取貨呀——」

    一時之間,有人再也忍俊不了,噗味地笑出聲,甚至有人全然不顧形象的拍桌大笑。還有人是一邊接聽電話,還得一邊憋笑憋得相當辛苦。

    「天——原來你根本就不會説台語!?」曾柞蓓真的快昏倒了。

    「會呀!會呀——」譚艾鬱以台語發音,試圖印證她會説台語的事實。

    「呵呵!瞧瞧我發現了什麼?」

    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毫無預警地自她身後傳來。

    譚艾鬱快速轉身,這才發現她身後站立的人。

    一看清楚是何人後,她迅速往後跳了一步,一手指著那人,不客氣地大叫出聲:「喂——掘江龍介,你站在我後面鬼鬼祟祟的幹嘛?這裏可不是你的地盤哦!」

    看到這死日本鬼子,她就一肚子火大,忍不住就脱口以日語大罵兩句。

    她的輕率舉動惹來四周一陣抽氣聲。

    掘江龍介則是雙手交疊在胸前,一派看似閒散卻散發著不容輕忽的氣勢,略為垂眼地睨視著矮他一截的譚艾鬱。

    對於她在一面之緣後便記住他名字的事,不足為奇。畢竟他是個很難讓人忘記的「人物」,不論以何種理由皆是。

    「譚——」

    曾柞蓓嚇得叫喚著譚艾鬱,卻被掘江龍介一個眼神給制止。

    掘江龍介挑一挑眉,盯著一臉憤慨的譚艾鬱,語氣裏滿是嗤笑。

    「是不是我的地盤,你都搞不清楚,還有膽這麼無禮的叫嚷。怎麼?你是哪家派來搞破壞的嗎?」

    「喂——我説你呀——」譚艾鬱上前一步,口氣很衝地用日文指責他,但是突然停了口,一時間臉上滿是懷疑和吃驚。「咦——你這日本鬼子會繞國語哦!?嗟——那我幹嘛跟你繞日文啊!?」

    掘江龍介兩道眉一挑,輕蔑而嘲諷的回她:「我繞的是法文啦!」

    神經病!他從一開始講的就是標準的中文,這瘋女人硬是要跟他吼日文,還怪他。

    「哈哈——不好笑!」譚艾鬱乾笑了兩聲,以眼還眼。「走開啦!好狗不擋路,你不知道現在是上班時間耶!你以為你在逛公園哦!?」

    譚艾鬱邊罵還邊不客氣地伸手推他,然後逕自坐回位子上,伸手拿起耳機戴上。

    誰知,掘江龍介竟將她的耳機拿起來,在她開炮前,率先咬牙一字一句的宣判:「譚艾鬱。你被開除了!」

    「我咧——」譚艾鬱瞪大不可置信的星眸,眼裏怒火跳動的氣勢不輸掘江龍介。

    她倏地拍桌站起身,擺出一副想打架的陣仗,雙手扭腰的怒吼一句:「你這自大狂妄沒讀書的日本鬼仔豬!你講那句話講上癮了嗎!?你以為你是誰呀?」

    這男人竟有膽連續兩次説要開除她!?

    譚艾鬱的怒吼引來四周更多的抽氣和瞪視。曾柞蓓真的快昏倒了。只見她一手壓住自己的額頭,眼一翻就要倒地了,還是林慈安眼明手快地及時扶住了她。

    這瘋女人不知是真瘋還是假瘋,竟敢如此不知死活的對著他亂吠。

    沒有人能在惹火他之後,還安然無事的!

    沒、有、人!

    掘江龍介噴火的深眸仍瞪著她,口中卻低沉地問著曾柞蓓:「曾主任,不知譚小姐進公司多久了?顯然她對此刻的狀況不太明瞭,麻煩請你向她説明一下,我有沒有資格開除她呢?」

    聞言譚艾鬱眼裏的氣勢瞬間軟了一截。她頭皮發麻的來回看著掘江龍介和曾柞蓓及四周的同事。

    「是的。總裁,您絕對有資格開除譚小姐。」她瞄了眼牆上的時鐘,苦著臉道:「譚小姐進公司才——歷時十九分三十秒。」

    「我夠‘資格’了吧!?」

    譚艾鬱大聲抽氣,星眸更顯無望的空洞,耳裏聽見他如詛咒般的咒語:「你、被、開、除、了。」

    「OH——MY——GOD——」

    「哇哈哈哈——」

    譚艾鬱一人攻佔三人座的長沙發,低頭埋首在報紙密密麻麻的分類廣告裏。偶爾從喉間嗯哼兩聲,當作是對身側的徐定嫣做回應。

    星巴克咖啡館裏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去去,香醇誘人的咖啡香,搭配著優雅的爵士藍調音樂,融合出舒服悠閒的氣氛。這也是譚艾鬱她們三人最愛窩的地方,而且每次都一定要佔住這唯一的沙發座。

    譚艾鬱拿著紅筆在人事欄上畫著圈圈叉叉,皺了眉頭嘖嘖兩聲。脱了腳上的夾腳涼鞋,她索性盤起腿整個人窩在沙發上,一副在自家客廳般的自在。

    「哎喲——説起來你這人也真是背。最長和最短的工作紀錄,竟是被同一個人給打破。哈哈——」

    譚艾鬱挑高右邊黛眉,嘴角抽搐地自報紙版面抬起素淨的臉,咬牙切齒的對著嬌媚的徐定嫣道:「嗟——誰知道那隻死日本鬼仔豬的勢力版圖搞得那麼大!?搞個航空公司也就算了,竟還插一腿去搞什麼航運快遞。我咧——他打算攻佔台灣哦!?」

    「嘻嘻嘻——每次講到掘江龍介,你就一副想殺人的模樣。哈,這叫什麼?剋星出現了!?哈哈——」

    徐定嫣屈腿窩在單人沙發裏,柔弱的玉手搭在扶手上,笑歪了身。誘人的雪白峯溝在細肩V領中,隱隱若現地勾人目光。

    譚艾鬱瞄了她一眼,喝光馬克杯裏的咖啡,彎了身將杯子擱回桌上,沒好氣地説:「你再笑吧,小心失了你情婦的形象。」

    「啊——」徐定嫣挑挑細眉,嘴角輕勾,整個人往椅背倒去,柔啞低語:「那是不可能的。」

    譚艾鬱笑了笑,沒多説什麼,伸手便將腿上的報紙丟在沙發上,蹙著眉頭,左右張望了一會。

    「怪了。小薰呢?怎麼沒看見她?」

    那小迷糊不會是在途中又發現什麼,走著走著迷了路或忘了時間吧?這對葉文薰來説是很有可能會發生的事。

    徐定嫣啜了口卡布奇諾,抿了下紅唇才輕輕開口:「她跟著老闆出差。」

    「出、出差!?」譚艾鬱驚叫一聲,搖頭又惋惜的下著評語:「她老闆肯定會「花轟」。」

    阿彌陀佛,她就每天三注香幫他拜一下好了,積點陰德,搞不好會比較容易找到能做一輩子的工作。

    譚艾鬱輕笑一聲,放下雙腿穿好鞋,拿起紙杯站起身。

    徐定嫣雙手捧著温熱的馬克杯,抬頭望著她。

    「你又要去倒牛奶了嗎?那已經是第三杯了耶。」

    「嗟——一杯美式咖啡可以買一個排骨便當耶!不多喝兩杯牛奶來補充一下鈣質,哪划得來!?」

    譚艾鬱哼了兩聲便往調味櫃走去。

    一身短T恤、牛仔褲的休閒打扮,讓有著模特兒身材的譚艾鬱更顯纖瘦勻稱。中長直髮被她簡單地紮成馬尾,隨著她的走動而輕盈搖晃。

    走向調味櫃的短短路程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但她全然未覺,只是逕自走向調味櫃,伸手拿起牛奶瓶。

    掘江龍介一手提著手提電腦,一手端著馬克杯朝調味櫃走去。

    見一位高瘦扎馬尾的女孩背對著他,早他一步拿走牛奶瓶。他沒有多看那女孩一眼,只是將自己的馬克杯擱在櫃上,耐心地等著她倒好牛奶。

    但見她將牛奶倒滿紙杯時,他皺皺眉頭,對這種行為感到有些不齒。

    那女孩終於倒好牛奶,將蓋子旋上,放回櫃子。只見她小心翼翼地端起紙杯,低頭將過滿的牛奶喝了一口,這才轉身離開調味櫃。

    掘江龍介看了眼一直背對著他的纖瘦背影,腦海中浮現了另一個有些相似的背影。

    他蹙著濃眉,伸手拿起牛奶瓶,將蓋子旋開,這一看讓他極度不悦,回頭出聲叫住那快走遠的背影。

    「喂——小姐,你把牛奶都倒光了,那別人怎麼辦?」

    譚艾鬱在聽見這熟悉又可恨的聲音時,臉色一沉,挑著黛眉,極為緩慢的轉過身。

    果不其然,她看見了掘江龍介那張討人厭的臉。

    掘江龍介在她回身面對他時,有一秒鐘的怔然,然後俊挺的臉龐浮現輕蔑的表情。

    「哼——就是你這種「小人」才會做這種沒公德心的事來。」

    譚艾鬱聽了不怒反笑,上前挑釁般地仰頭直視他。

    「喲——那「大人」您又想怎樣呢?再一次開除我這個「小人」嗎?真是抱歉了。星巴克是屬於統一集團的。這是誰都知道的常識。這回你沒有「資格」開除我!」

    「你——」掘江龍介又再次手癢的想殺人。

    「怎樣?」譚艾鬱卻大膽挑戰他的忍耐極限。

    掘江龍介的反應是直接地,他舉手想搶走她手中僅剩八分滿牛奶的紙杯。

    譚艾鬱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怔住了一會,然後死命抓住紙杯悍衞著杯裏的牛奶。

    掘江龍介順利拿走她手中紙杯,只想倒一些在他的咖啡裏就還她。

    「啊——」譚艾鬱大叫一聲,兩手迅速捧住掘江龍介的手和他手中的紙杯,低下頭,就這樣捧著他的右手和紙杯,大口大口地將杯裏的牛奶喝完。

    掘江龍介不敢置信地看著譚艾鬱那大口灌著牛奶的模樣。

    她手心的熱度自他手背傳開,產生一股奇異的感受。

    他們的姿勢,親密的就像他在喂她喝牛奶般。

    她並沒有察覺,只是拚了命般,一口氣將整杯牛奶喝完,才退了一步,放下兩手,鼓著粉頰,晶亮的雙眸裏滿是勝利的火花。

    她吞嚥完口中的牛奶,歪著頭,得意地笑眯了眼。

    他的手仍握著空紙杯,凝視著她的笑容,她那彎揚的唇角還殘留著少許牛奶的汁液。

    他挑高了一道眉,神情卻是愉快的,笑嘆了一口氣。

    憑著體內的一股衝動,他跨步上前,低下頭,快如閃電的舔去她唇邊的牛奶,又偷了一個吻才退開。

    譚艾鬱震驚無比,僵在那動也不動,四周像突然被消音那般的寂靜。

    倔江龍介內心的震驚不比她小。他向來不是個衝動行事的人,但他一點也不後悔方才的舉動。只是善於隱藏情緒的他,還能佯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

    他擠捏手中的紙杯將之丟棄,端起咖啡杯,然後對仍在驚嚇中的譚艾鬱道:「喝完了,就該知道要擦嘴。」

    他端起馬克杯朝座位走時,又突然回頭,促狹地對呆若木雞的譚艾鬱説了一句:「活該。」

    説完,他通體舒暢的朝只坐一人的沙發組走去。

    他挑了三人座的最左邊座位坐下。右側單人沙發上,一名像貓般嬌媚誘人的美女正慵懶地窩在沙發上,像只等待主人愛撫的波斯貓,嬌柔地對他微笑。

    他眼神里的欣賞讚嘆,毫無隱藏的直視著那貓般的美人兒。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況,他可不是柳下惠。

    然後,他聽見如預期的柔啞嗓音自那完美的心型紅唇間溢出。

    「GOODJOB.」

    掘江龍介怪異地眯起眼,還沒問出疑問,答案便自動浮出枱面了。

    回過神的譚艾鬱,乍見掘江龍介佔領她的座位時,怒火一點,就踩著復仇的腳步朝他走去。

    再見到他和徐定嫣之間的曖昧眼神交流時,肚中的莫名怒火燃得更猛更烈了。

    她沉著臉,星眸裏全是旺烈的火焰,一屁股坐在長沙發正中央,用自己的身體阻隔了掘江龍介和徐定嫣之間的「暗流」

    掘江龍介對她幼稚的舉動,感到好笑。他望進她眼裏的火光,有趣地等著。

    「這是我的位子!」

    譚艾鬱極度不爽的咬牙宣告所有權。

    「是嗎?那你刻上名字,運回你家呀!」

    掘江龍介哼笑一聲,逕自打開手提電腦,賴著不走也不想理會她。

    可是這實在有些困難,尤其在她幾乎是貼著他坐著時,吸吐間不是香醇的咖啡香,而是她散發出的淡淡馨香。

    掘江龍介端著馬克杯啜了一口咖啡,眼盯著電腦開機狀態,用了過多的時間抿唇。

    譚艾鬱冷著臉,對他老是佔上風的局面感到不平衡。

    這自大可惡的死日本鬼仔豬!

    他竟敢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奪走她的初吻!?

    死日本——

    「喂,別老是有種族歧視的亂罵人。我有一半的血統跟你一樣是台灣人。」

    被人説中心事,讓譚艾鬱有點尷尬。她瞪著他的側臉懷疑地開口:「奇怪,你怎麼知道我——」

    「呵——你罵來罵去,還不就那幾句?」掘江龍介側著臉輕笑地睨看著她。

    「嗟——你還不是一樣!?只會説開除我!」

    「只要你別到我公司來搞破壞,不就沒事了?」

    「哦——你在‘眠夢’喔?!我什麼時候搞破壞了?」

    「是嗎?」

    徐定嫣一對勾魂美眸來回地看著正在「吵架」的兩人,眼裏閃過有趣的光芒。

    第一次,她這情婦級的女人,竟被擱在一旁呢!

    真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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