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轆轆,蹄聲達達,馬車在金大鵬駕馭之下,既快又穩的朝前馳去,黃昏時分便已經抵達山西省城。
任哲歸一吩咐,金大鵬便送他們抵達官家所經營的山西銀莊門前,立見一位青年含笑快步上前道:“歡迎光臨!”
任哲歸提着兩個包袱上前道:“我可以存錢嗎?”
“歡迎!請!”
他跟着進入一間五坪大的客廳坐下之後,立見一位福福泰泰的中年人含笑人廳道:“在下石科,借問公子尊姓大名?”
“任哲歸,幸會!”
“幸會,聽説公子欲存錢?”
“正是,全在包袱中。”
石科上前一打開一包袱,立即被那一束束的銀票嚇了一跳,當他瞧見上面那些銀票大多數是二千兩銀子,他不由全身一抖。
“任……公子,可否稍候?在下必須去請人來幫忙。”
“請吧!”
石科一走,任哲歸邊打量壁上的字畫,邊回味石科方才的吃驚情形,他不由自主的泛出笑容了。
沒多久,一位清癯老者和石科先行人要,另有三位中年人跟在身後,任哲歸微微一笑,仍然坐在椅上望着他們。
立聽石科陪笑道:“任公子,他是敝店東何水達。”
“你好!”
“任公子,聽説你欲存巨銀於敝號,可有此事?”
“正是!”
“敝號乃是官家所經營,在下也只是領俸祿工作,因此,必須先查查每張銀票,尚祈公子等候。”
“無妨,請代為準備晚膳,方便嗎?”
“理該如此,請稍候!”立見一位中年人快步離去。
何永達四人果真各打開一束銀票逐一瞧着,只聽何永達問道:“這些銀票曾經泡過水吧?”
“不錯!我曾被歹徒迫落入河中,不會有何影響吧?”
“不會,店號及金額皆未見模糊,可以通用。”
不久,那廳上之人和三位中年人進來協助檢查銀票,任哲歸一見稍嫌擁擠,立即自動坐到遠處的椅上。
沒多久,一位婢女送來四菜一湯及一壺酒,任哲歸不便取出銀針驗毒,便逐一小嚐一口,然後,默察腹中的反應。
“哇操!過關啦!”
他愉快的取用晚膳了。
足足的過了半個時辰,何永達諸人終於檢查妥那些銀票,他一見到那堆小山般的銀票,不由暗暗昨舌。
何永達七人先將同面額的銀票擺在一起,然後七人分別撥動算盤,滴滴答答的統計着了。
又過於半個時辰,立聽何永達含笑道:“公子,共計有五百六十六萬七幹八百六十五兩銀子,是嗎?”
“不對吧!多出五百兩銀子吧!”
“當真?”
“不錯!”
他們七人立即又開始清點着。
果然不錯,他們方才多算了五百兩銀子,立見何永達感激的道:“若非公子廉潔。在下必須自行彌補這五百兩銀子,感激不盡。”
“別客氣,這三百六十五銀子就稿賞諸位的辛勞,其餘之數目,請開列於一張字據中吧!”
“謝謝!謝謝!”
説着,他立即打開鐵櫃取出字據填寫着。
不久,他又加蓋印章之後,送到任哲歸身前道:“請公子瞧瞧金額及計息方式,是否合乎你的意思?”
“哇操!百分之五,一年下來就有二十幾萬兩的利息嗎?”
“不錯!一年期滿之後,公子若沒來領息,敝號自然會加利息計入本金之中,繼續茲生利息。”
“挺公道哩!行啦!”
“請公子在字據副冊上面簽押暗記,俾方便敝號鑑識。”
任哲歸立即將自己的字據放在另外那份副冊上面,然後將自己的右掌朝上面那張字據輕輕一按。
何永達諸人不由一怔!
任哲歸含笑將那張紙放在燭火旁邊道:“各位是否瞧見紙上之掌印中還有指紋中的箕斗螺紋哩!”
何永達一見到那兩個一模一樣的掌印,不由暗駭任哲歸為何能夠如此輕易的印下這兩個掌紋。
任哲歸含笑道:“除非把紙張弄皺或燒掉,即使泡過水,仍然不會影響掌紋,請各位放心吧!”
何永達含笑道:“無妨,公子即使不小心把掌紋弄皺,仍然司以按照方才的方式印下掌紋和副冊掌紋比對。”
“有理,萬一在下少了一、二根指頭呢?”
“無妨,公子的掌紋甚為獨特,尤其這條‘成功線’由掌中直接通到中指指尖,正是罕見到的霸主之命。”
“當真?你懂這個呀?一稍有研究!”
他將雙掌一攤道:“指點一下迷津吧!”
何永達含笑搖頭道:“在下方才已由公子的面相確定公子必是人中之龍,否則,在下怎敢收下這批巨銀哩!”
“難道不能收嗎?”
何永達含笑道:“石老弟,你們收下銀票吧!”
那六人立即捧着銀票離去。
何永達含笑低聲道:“公子,這批銀票不是祖傳之物吧?”
“不錯!”
“老夫由銀票的日期及店號,配合去年發生之事,約略猜出公子的這批銀票牽涉到一件大命案哩!是嗎?”
“哇操!真的嗎?”
“這批銀票不是你的嗎?”
“這……是敝友之物。”
“公子可要小心此人。”
“為什麼?”
“聽公子之口音,必是本城渾源縣人,是嗎?”
“是的!”
“公子記得去年五月間,五郎廟前,曾有人以銷魂車賣春斂財之事嗎?”
“記得,為首之人名叫完旦旦,啊……”
他啊了一聲之故,乃是,因為,他想起完美也姓完哩!
“公子的記性不錯,公子也聽過六月間曾在五郎廟前死了數百人嗎?”
“聽過,聽説那些人是為了爭女人及錢財而火拼哩!”
“不錯!這些銀票的日期與兇殺案發生之日甚為接近,而且金額甚雜,分明是來自銷魂車,是嗎?”
“哇操!有理!”
“公子,在下瞧你的面相甚為正直,絕對不會是搶掠之人,因此,你可要留心貴友會不會另有陰謀?”
“這……”
“公子,以你的面相及掌紋看來,你註定是一位大人物,不過,難免會有一些小劫難,你不防多加留意。”
“謝謝!”
“公子,為了安全,請勿泄出你將巨銀存在敝號之事。”
“放心,我也希望你們代為保密!”
“很好,公子成親了嗎?”
“這……有一位女友。”
“嗯!此女對你頗有助益,不過,你命中註定另有多房妻妾,你自己可要妥善處理,免得釀成情天憾事。”
“當真!”
“不錯!你目前正在行桃花運,小心因應吧!”
“如何因應呢?”
“該來則來,彆強求,別硬拒。”
“這……謝謝你!”
“不客氣,在下欣然遇上公子這種人中之龍,其盼在不久之將來,能夠聽到公子揚名立萬之佳音。”
“託你之福,打擾了!”
“在下恭送公子!”
“不敢當,請留步!”
“理該如此,請!”兩人立即離房而出。
任哲歸歸離開山西銀莊大門之後,立即直接行往高升客棧,準備去和完美會合。
他自從聽了何永達一席話之後,已有個成相信完美和完旦旦有關,他開始猜付她為何要接近自己了。
他由她自願協助自己練成金剛不壞之身,又獻出身子及為自己懷孩子,他相信她對自己是友善的。
可是,他一直因為懷疑完美及完旦旦有關連,因而,他的心中一直不大對勁,所以,他邊定邊思忖不已。
因為,他聽過太多完旦旦的熱情放浪情形,他實在狠擔心完旦旦會是完美的義母哩!
倏見人潮中有一人低頭行近任哲歸,那人趁着他在低頭思忖之際,突然一個踉蹌朝他的左肩撞去。
“砰!”一聲,任哲歸輕輕一晃,那人卻“哎唷!”一叫,四腳朝天的迎面摔去,急得任哲歸上前扶住他。
“抱歉!朋友,你不要緊吧?”
“還……還好!”
説着,立即掙扎着離去。
任哲歸這隻“菜鳥”在心慌之際,根本不知道那人已經在被他扶住之際迅速的撈出那張字據,他仍然暗自在抱歉哩!
他一見那人已經轉過街角,立即朝前行去。
不久,他發現高升客棧大門前圍了一大堆人,他的心中一陣好奇及緊張,立即直接掠牆入院。
只見一大堆人圍住自己所搭乘的馬車,他立即焦急的行去。
他擠人人羣中墊起腳跟一瞧,立即看見那車伕金大鵬靠坐在車轅左側,完美正在低聲指導一名小二替金大鵬的左臂擦藥。
只見金大鵬的右手臂被砍了一個三寸長,寸餘深的傷口,那翻開的紅嫩肉雖經小二擦藥,仍然在溢血。
完美略一思忖,立即出指疾點向傷口附近。
她一見鮮血已止,立即出聲吩咐小二再度上藥,然後以自布包札。
不久,金大鵬站起身致謝道:“多謝姑娘及小二哥的救治,在下恐怕無法再為你效勞,這些銀子尚請收回。”
立聽完美搖頭低聲道:“算啦!你好好的養傷吧!小二,煩你送他到屋中休息,另外代僱車伕明早啓程赴恆山。”
“是!姑娘請跟小的到房中休息吧!”
説着,立即扶着金大鵬。
完美進入車廂拿出包袱,立即跟着小二離去。
任哲歸正欲跟去,突聽一人道:“這位姑娘真厲害,方才一下子打退六名持劍大漢,方才任意點了幾下,立即替車伕止住血哩!”
“是呀!瞧她美若天仙,想不到卻是個俠女哩!”
任哲歸一聽那些人反覆的讚美完美,他一見她已經入廳,立即匆匆行去。
不久,他跟到後院中廳中,他一見她正欲入房,立即含笑喚道:“美!”
完美立即回頭笑道:“掃哥,你回來啦!事情辦妥啦!”
“行啦!”二人入房之後,小二立即退去。
完美將包袱朝榻上一放,立即坐在榻沿上。
“美,究竟出了何事?”
“馬車方才一抵達門口,立即有六名白骨幫高手衝來,他們一砍傷車伕,他立即下車將他們趕走!”
“好可惡的白骨幫,真是陰魂不散!”
“歸哥,你的事辦妥啦?”
他點頭道句:“辦妥啦!”立即伸手入懷。
那知,他一摸之下,懷中空空如也,他不由自主的啊了一聲,立即將懷中口袋倒翻出來打量着。
沒有,那個裝有巨銀字據及五千餘兩銀票的小袋子沒有找到,他的心中一急,立即脱去襦衫。
完美一見他只穿着短內褲及內衣,立即低下頭。
他仔細的摸找一遍之後,喃喃自語道:“奇怪啦!怎會不見呢?我在出門之時,曾經又摸了一遍,它當時尚在袋中呀!”
他思忖一陣子之後,突然啊了一聲道:“媽的!一定是被那傢伙扒走了,豬呀!
我還覺得難為情哩!”
他立即匆匆的穿衣。
他剛穿妥衣衫,完美立即問道:“歸哥,你又要出去呀?”
“怪啦!那張五百餘萬兩銀票字據不見了,我必須快去找那個扒走字據的傢伙,你在房中歇息吧!”
“如此多人,你如何找呢?對方一定跑掉了。”
“不,那傢伙一定會去銀莊冒領,我必去攔住他。”
“小心些!”
他略一頷首,立即匆匆的離去。
他匆匆的走到山西銀莊門口,立即看見那青年迎上前來行禮道:“任公子,您好,有何需要效勞之處?”
“何老在不在?”
“在,請到客廳稍候吧!”他們一點頭,立即跟着入廳坐下。
不久,只見何永達含笑道:“任公子,有何指教?”
“何老,是否有人來領走那批銀票?”
“有呀!那人説你正在喝酒,特地代你來領走那批銀票,在下一見字據及掌紋皆正確,便讓他領走了!”
“完啦!那人是何長相?”
“中等身材,一身藏青色長袍。”
“完了,果真是他。”
“任公子,那人難道有問題?”
“不錯!算了,打擾了!”
説着,立即低頭離去。
“任公子,那人搭乘一部高篷馬車朝北而去,你是否要追一追?”
“算啦!他一定早就換車逃掉了!謝謝你!”
説着,立即無精打彩的行向客棧。
他一進入客棧,立見完美自桌旁起身問道:“有着落嗎?”
“沒有,全都經領走了,美,我真對不起你。”
“算啦!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用膳吧!”
“那是一筆巨銀哩!我真對不起你。”
“歸哥,別難過啦!用膳吧!”
“好吧!”
兩人便坐下來默默用膳。
任哲歸越想越窩囊,吃了一陣子之後,便歉然道:“美,你慢用,我再出去找找看吧!”
説着,立即匆匆的離去。
完美思忖片刻,突然將燭台放在窗口,然後,繼續用膳。
沒多久,倏見那車伕金大鵬來到窗口行禮道:“姑娘有何指示?”
“宗南和聞朝天有否來報?”
“沒有!”
“怪啦!宗南將那丫頭押走,早該來報了,聞朝天既然已經領走那筆巨銀,為何沒來報呢?”
“或許另外有事耽擱了吧?今晚有不少欲參加祝壽的江湖人物人城,他們或許為了謹慎而延誤了時間。”
“你退下等候,一有消息,俟機通知我!”
金大鵬低聲應是,立即離去。
完美將燭台放回原位,立即低頭思忖着。
原來,完、關目送任哲歸進入山西銀莊後,立即含笑坐回車廂中。
那知,馬車剛轉入一條街,突聽金大鵬低聲“哎唷!”一叫,她直覺的立即探往車門欲瞧個究竟。
她的臉兒剛湊近車門,金大鶘突然將一蓬灰色粉末朝她灑去,同時出掌抓向她的左肩。
事出突然,她剛欲閉氣後退,卻已經聞到一絲沉香,左肩一陣疼痛,急得她忙揚起右掌欲劈。
倏見右側路中閃出兩人,一縷指風更是疾射而至。
媳低嗯一聲,立即昏迷不醒。
只見右側那人疾掠入車廂,赫然是另外一位“完美”,她朝完美瞧了一陣子,立即將完美拋給站在車旁之人。
那人一接住完美,立即掠牆而去。
假“完美”沉聲道:“走!”金大鵬立即駕車馳向高升客棧。
他們接着編了一段金大鵬遇襲之事,其目的在拖延時間,以供那位扒走字據的人,從容冒領走巨銀。
那知,人算不如天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人剛挾着完美掠入牆內不久,便見一位頭戴皮帽,帽沿遮住半張臉的人自遠處出現。
他跟着那人掠行一陣子,一見那人掠上停在街角的怪車之後,他立即悄然掠到街角另一側。
立聽車廂中傳出淫邪的低聲道:“好美的娘們,不揩白不揩,反正時間尚早哩!”
他立即悄然掩近。
他一掩到車前,立即看見車中之人的右掌已經鑽入完美的胸脯,他的右掌一揚,車中之人迅即悶哼一聲。
他閃入車中扣位對方的左肩,然後摘下皮帽,沉聲道:“小子,瞧清楚老夫的光頭,你認出老夫了吧?”
“童……老前輩饒命。”
“很好,你既然已經認出老夫,就該知道老夫的作風,招吧!”
“是,小的姓宗,單名南,直隸於白骨幫幫主千金公孫環,為了對付‘忍者龜’特地安排此計!”
“公孫環冒充這丫頭!”
“是的!她的身材與完美差不多。”
“高明!白骨幫挺重視那小子哩!你在此地候誰?”
“本幫另有一位名叫聞朝天的人候機要扒走‘忍者龜’身上的財物,俾姑娘趁他在心亂之際,下手製他。”
“高明,聞朝天在何處?”
“山西銀莊附近之街面上。”
“好,你帶老夫去瞧瞧吧!”
説着,突然探頭朝車外“咕嚕!”連叫五聲。
不久,立見一名青年疾掠而至。
童天齊立即傳音道:“丫頭,你在此地看顧完美吧!”
那青年輕輕頷首,立即上車。
童天齊戴上皮帽,先在宗南的身上大穴按了數下,然後沉聲道:“小子帶老夫去瞧瞧吧!”
‘“是!老前輩,小的是否有活命之機會?”
“那要看你會不會向白骨幫通報?”
“不會,小的早就想脱離充滿罪惡的白骨幫了。”
“好,老夫會留你一命的。”
宗南道過謝,立即欣然下車。
他們沿街而行,不久,宗南便指着人羣之中之一低聲道:“他就是聞朝天,那手扒竊功夫挺高明的哩!”
“他是聞向之徒孫吧?”
“正是,老前輩果真是見聞淵博。”
“少拍馬屁,別讓聞小子瞧見你。”
“是!”
他們等了老半天之後,終於等到任哲歸行來,他們目睹聞朝天得手離去之後,童天齊便沉聲道:“你在此地等侯。”
“是!”
童天齊跟入街中,立聽聞朝天低啊一聲,他立即翻身掠入牆內民宅。
聞朝天機警的回頭一見沒有第二者,立即低聲道:“媽的!這小子如此富有呀!
我發啦!
我還是溜之大吉吧!“
他將字據及銀票放回袋中,立即朝前掠去。
那知,他剛掠過街角,立即被一隻怪手扣住右肩,嚇得他急忙低聲哀求道:
“饒命……
請饒命……“
“嘿嘿!聞朝天,跟老夫走吧!”
説着,立即封住他的功力。
在童天齊的威名及達練指揮之下,沒多久,宗南駕着馬車來到山西銀莊,聞朝天亦順利的領出那兩包銀票。
馬車一出城,童齊天立即制住聞朝天的死穴及廢了宗南的武功,道:“小子,好好的找工作安渡餘生吧!”
宗南忍住悲憤,下車奔去。
立聽那青年低聲問道:“爺爺,如何安置這兩包巨銀呢?”
“此時絕對不能放入銀莊,否則,一定會被山西銀莊運用同行的力量查出我們,你只要帶它們和這丫頭回家吧!”
“爺爺,你還要鬥‘忍者龜’呀?”
“當然,老夫非讓他跪求饒不可。”
“何必呢?”
“丫頭,別説了,快走吧!記住!一定要替她易容。”
“是!”
不久,馬車揚長馳去,童天齊哈哈一笑,重新掠向高升客棧。
他在高升客棧後院訂了一個房間及酒菜,沒多久,便悠悠哉哉的取用酒菜及暗中監視着遠處任哲歸的動態。
子夜時分,天氣更冷,山西城豐小街道中,只有任哲歸一人尚在東奔西馳,連那些野貓野狗了躲起來了。
他又找了三圈之後,暗暗連嘆的回到高升客棧。
他一回房壁爐中的柴火立即使他全身一陣暖和,坐在桌旁候他偽完美卻使他更加的羞慚。
“美,真抱歉,我找不到那傢伙了!”
她斟了一杯熱茶道:“歸哥,你別介意,欲語説:”有人就有錢‘咱們尚年青,以後尚有很大發財的機會。“
他輕啜一口熱茶,感激的道:“美,你真是我的賢內助,我這輩子或許賺不了那麼多錢,不過,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
“謝謝!我相信你會是一個好丈夫。”
説着,立即羞赧的步向榻。
他的心中一陣温暖,將那些熱茶喝光之後。立即熄去燭火寬衣。
他習慣性的脱得只剩一條內褲,立即鑽入被中。
他正欲將她摟入懷中,卻見她將身子微微後挪,他怔了一怔,立即發現她只脱去衫裙,尚穿着一件白色中衣,他不由暗怔!
因為,她已往一直只穿着肚兜及褻褲,而且還會自動的貼在他的懷中呀!
他是隻菜鳥,因此,他沒有懷疑她的身份會不會有問題,他直覺的認為她因為自己丟了巨銀而不悦哩!
因為,女人經常言行不致呀!
他識趣的收回雙臂及仰躺在榻上了。
他閉上雙眼默默的回想着今日裏發生之事,想着,想着,他對於江湖之險惡及詭計重重漸漸發寒了!
他又想了一陣子之後,反而逐漸的冷靜下來,自幼所養成的獨立不撓的性格使他逐漸的把這些事看淡了。
若非她已經有喜,他一定會設法溜之大吉了。
沒多久,他便施展“陰陽心法”悠悠入定了!
這位假完美正是白骨幫幫主公孫權之掌珠公孫環,她此番假扮完美,她自認已經做了很大的犧牲。
不過,為了掌握制住任哲歸之良機。她只好做此犧牲,因為,一時之間找不到身材與完美相似,而且有足夠機智的人呀!
為了逼真起見,她服下“變嗓丸”,而且易容接近完美二人,暗暗模仿完美的嗓音,語調及神情。
時間很匆促,所幸她夠聰明,加上遇上這隻萊鳥,因此,直到目前,她自認尚沒有露出馬腳。
此時,她一見他居然可以躺着運功,她暗暗驚嚇了!
她默默瞧了一陣子,突見他的臉色發出灼眼的白光,她不敢相信的悄悄擦了雙眼再仔細的瞧着。
不錯,他的神色正是經典中所記載的已經到達“三花聚頂,五氣朝元”境界,天呀!太不可思議了!
她不停的打量了!
好半晌之後,他臉上的白光已經消失,他已經入睡了!
她暗暗吁了一口氣,立即仔細的着他。
她從未如此近,又如此仔細的瞧過男人,加上他的濃眉、準鼻及頗有性格的雙唇,不由使他瞧得心兒一陣怪怪的!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他均勻的打鼾了,她被鼾聲喚回心神之後,立即將身子悄悄的朝他挪去,右掌亦悄悄移向他的“期門穴”。
當她的右掌按近他的“期門穴”之際,倏覺一股彈力反震而來,她嚇得得正欲收手,他卻已經睜開雙眼。
她機警的收回功力,同時順勢摟着他。
他怔了一下,心中一陣不忍,立即將她摟入懷中柔聲問道:“睡吧!明天尚要趕路哩!”
她首次被男人摟住,那種男人特有的氣息立即使她的身子一顫。
“美,冷嗎?”
説着,立即緊摟着她。
她顫抖更劇了!
“美,怎麼啦?”
她緊張得要命,立即應道:“沒什麼!沒什麼!”
“可是,你怎麼抖個不停呢?”
“可能……可能是下午與那六人動武之故吧!”
“這……會不會是動了胎氣呢?”
説着,左掌已經在她的小腹附近撫摸着。
她羞窘的急忙接住他的左掌道:“我調息一下就行啦!”
“真的?”她輕嗯一聲,立即坐起身子。
“美,要不要我助你調息?”
“沒關係,你先睡吧!”
説着,立即拿着衫裙下榻。
好半晌之後,她衣靴整齊盤坐在椅上調息,他望了一眼,立即將身子向內一轉,繼續睡覺了。
她並沒有入定,她只是閉眼默聽榻上的動靜,一直到榻上又傳來鼾聲,她不由自主的摸着方才被摸過的小腹。
她的臉兒一陣酡紅了!
她又思忖一陣子,由於沒有把握可以制佳他,她便開始在榻上調息。
隱在窗外遠處的童天齊瞧到此時,方始飄然回房。
翌日上午,任哲歸及完美用過早膳走到前院,立即看見金大鵬站在車前含笑道:“公子,姑娘,請上車吧!”
“哇操!你的臂傷未愈,方便嗎?”
“無妨,在下對馬性甚熟,不需太費力。”
“好吧!辛苦你啦!”
二人一上車,金大鵬立即催騎馳去。
山西省城離恆山甚遠,不過,金大鵬的馭馬技術甚熟,健騎的腳程,因此,一直迅速的朝前馳去。
任哲歸一見完美一直低頭坐在一旁,立即問道:“美,你的身子不要緊吧?”
“沒事了!”
“美,咱們趕得上拜壽嗎?”
“若無意外,可能趕得上。”
“美,咱們尚未準備賀禮哩!”
“到了恆山山下時,再買吧!”
“美,你昨晚沒有睡多久,歇會吧!”
“我不累,你歇會吧!”
“我很好,沿途中有不少江湖人物在注意咱們,為了預防萬一,我還是暗中多加留意一些吧!”
説着,機警的自縫中向外瞧去。
公孫環思忖片刻之後,立即盤膝調息。
巳申時分,恆山已經遙遙在望,馬車正欲進入縣城,公孫環便由車外漸漸吵雜的聲音中收功起身。
她掀簾一瞧,立即低聲道:“找家禮品店停下。”
“是!”
不久,馬車停在一家禮品店前,任哲歸跟着她一下車,立即看見店中有十多人正選購禮品,他立即一皺眉頭。
公孫環低聲道句:“進去瞧瞧吧!”説完立即朝前行去。
他跟着入廳之後,一見她望着木櫃中央,他跟着一瞧,立即發現該處擺着一尊手持蟠桃的仙女玉雕品。
那尊雕品通體雪白,栩栩如生,他不由賭贊她的鋭利眼光。
站在櫃前的錦服中年人立即陪笑上前道:“公子及姑娘是否中意敝號這尊‘麻姑獻壽’白玉呢?”
公孫環頷首道:“拿來瞧瞧吧!”
“是!”
中年人小心翼翼的捧來那尊白玉站在櫃上道:“此尊白玉已有二百餘年的歷史,在下實在捨不得割愛哩!”
“不過,難得遇上公子及姑娘此種俊逸的人品。加上你們又有眼光,在下不得不忍痛割愛矣!”
公孫環淡然道:“開價吧!”
“二千兩銀子,如何?”
“有此價值嗎?”
“這……二位是欲以此白玉向師太祝壽吧?”
“正是!”
“好,二位既然有此誠心,一千五百兩銀子,如何,”
“包下吧!”
“謝謝!”
不久,銀貨兩訖,任哲歸捧着紅盒跟着上車了。
馬車再度啓行之後,立即加速馳去。
晌午時分,馬車終於停在巍峨的衡山派大門前,立聽一位中年女尼上前問訊道:“小尼慧青恭迎施主。”
任哲歸一下車,立即躬身道:“不敢當,在下任哲歸欣聞師太福壽,敬備薄禮前來恭賀!”
“任哲歸”三字,立即使慧青女尼的雙眼一亮,立見她含笑道:“二位施主請隨小尼入廳暫歇吧!”
説着,立即側身讓道。
任哲歸頷首道句:“請!‘立即與公孫環並肩行去。
寬敞的廣場已經搭妥布篷,篷下襬二、三百張鋪妥紅布的圓桌,此時已有二千餘人坐在桌旁椅上。
他們跟着慧青女尼沿着青石通道走到殿前石級下,立即看見左右兩側皆有人正在登記所呈獻的賀禮。
慧青女尼含笑道:“請公子將賀禮交給小尼吧!”
任哲歸含笑點點頭,立即將虹盒交給她。
她將紅盒朝右側桌後一位年青女尼—放,低聲吩咐數句之後,立即含笑回來引導任哲歸二人登上石階。
那石階計有八十一級,他們登上之後,迎面便是一個銅質大香爐及一個巍峨、莊嚴的大雄寶殿。
殿中供奉着三尊金光澄橙的大佛像,他們分別是阿彌陀佛,觀世音菩薩及大勢至菩薩哩!
兩束潔白、清香的鮮花及兩對壽桃分別擺在神案上面,倍添簡單、隆重的氣氛,不由令任哲歸肅然起敬。
神案前白石地面上擺着九張圓桌,正中央一桌空無一人,左右那四桌大約坐了十六、七人。
慧定女尼帶着他們朝右側第一張圓桌坐下之後,含笑道:“家師待會出來時,小尼再為二位引見。”
任哲歸歸望着那五、六十名瞧見自己之人,心中一陣惶感,立即應道:“入此殿者皆是德高望重之前輩,我還是先到廣場去坐吧!”
“施主太客氣了,施主勇挫白骨幫分舵主之事已經傳遍江湖,今日又專程來祝壽,理該在殿中用膳。”
“這……太不好意思吧!”
“無妨,殿中之人皆是江湖名譽,龐老施主,小尼尚須外出接待賀客,煩你代為招呼任施主二人吧!”
立見桌旁一位慈眉老者含笑道:“任少俠,坐下來聊聊吧!請!”
任哲歸躬身行禮道:“任哲歸及內人蔘見諸位前輩。”
公孫環只好低頭跟着行禮啦!
“呵呵!好!好!真是神龍玉風般神仙俠侶,老夫龐德,一位他日路過洛陽,尚希到寒舍盤桓。”
“一定!一定!”
龐德又介紹同桌的五名老者之後道:“任少俠,你是否曾經當眾挫敗過‘金剛手’童天齊呢?”
“僥倖!”
“呵呵!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大快人心。”
原來龐德在十餘前曾經被童天齊修理過一次,此番有人替他出口鳥氣他當然會愉快的呵呵連笑。
立聽龐德身旁的鎖龍手姚天基問道:“任少俠,據傳聞是飛獅門少門主華金甲挫敗童天齊,莫非傳聞有誤?”
“童天齊臨走之時,誤認在下為華金甲,才導致有此誤傳。”
立聽右側第三桌站起一位白麪老者道:“少門主尚認識老夫否?”
“哇操!抱歉,在下不是華金甲,故不認識前輩。”
“少門主忘了在陰山一掌之賜乎?”
“前輩一定認錯人了。”
“哼!我神算書生柳公克會認錯人嗎?少門主,今日會後,尚祈你能留下來好好指教老夫幾手。”
“前輩真的認錯人了,請前輩再瞧仔細些!”
説着,立即起身行去。
“刷!”一聲,柳公克疾掠到到他的身前,而且,立即揚出袖中的摺扇疾攻向任哲歸的胸前三大穴道。
任哲歸向側一閃道:“前輩,你誤會了!”
“刷!”一聲,龐德上前朝柳公克拱手道:“柳兄,別弄亂壽堂,有什麼事留待散席後再説吧!”
柳公克冷哼一聲,道:“華金甲,你若有種,會後就留下來。”
任哲歸正欲開口,龐德已經朝他一使眼色及牽他回座。
他們剛坐定,倏見二名中年女尼快步自後行出,她們分別走到皮鼓及銅鐘下方之後,立即開始撞鐘擂鼓。
“砰砰砰!”鼓聲配合一聲清脆的鐘聲,立即使殿中之人肅然起身及一起望向右側那條通道。
任哲歸被那莊嚴的鐘鼓聲震得心神一清,忿忿頓消,他望了一陣子,立即看見一位中年女尼及一位白色衫裙長髮少女先行出來。
那位白衣少女年約十八、九歲,高佻的身材配上柳眉、杏目、瓊鼻、櫻唇及雪白的飢膚,令他一瞧之下,立即望向身旁的“完美”。
他一直認為完美已經夠美,這位少女竟不亞於完美,而且另有一股恬靜、高雅、端莊的氣質,難怪會令他心顫。
白衣少女和中年女尼各捧一束鮮花出來之後,立見一位相貌清癱,慈眉和顏老尼出來,殿中之人立即行禮道:“師太聖壽千秋!”
立見老怪合掌道:“阿彌陀仙!諸位施主平安吉祥!”
接着走出二位老和尚,二位老道士、一位老尼、及三位俗家發老者,最令任哲歸好奇的是其中一位老者,居然一身破衫及手持一個紅葫蘆。
他這隻菜鳥根本不知道這位破衫老者乃是赫赫有名的丐幫幫主哈倫,其餘七人更是另外七大門派的掌門人。
他們九人走到中央桌旁,經過一番客套之後,先後入座。
白衣少女及中年女尼將花插入瓶中之後,立即朝任哲歸鄰桌的兩個空位坐下,不由令他又喜又緊張。
鐘鼓聲一停,靜心師太自主位起來合什道:“貧尼賤壽辱蒙諸位遠移來賀,至感揣然,恭祝諸位皆能法喜充滿,吉祥返家。”
殿中及廣場立即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任哲歸只覺她那聲音低沉清晰,想不到居然能夠傳到廣場,他在暗凜之餘,立即好奇的望向她。
靜心師太正合掌掃視殿中之人,她乍見到任哲歸,立即定睛瞧着他。
不久,只聽她慈聲道:“小施主,恕貧尼眼生!”
龐德站起身道:“師太,他就是挫敗童天齊之少年。”
“阿彌陀佛!貧尼賤壽居然惠蒙小施主親自來此,真是愧不敢當,甚盼小施主代貧尼向令尊轉達謝意。”
任哲歸忙起來道:“前輩,在下姓任,名叫哲歸,並非華金甲。”
“任哲歸?你就是最近盛傳江湖的忍者龜?”
“正是,可能是有些人聽錯了在下的名字,才會誤提為忍者龜。”
卻聽丐幫幫主哈倫起身道:“少門主還認得老化子否?”
“抱歉,我不是華金甲。”
“當真?”
“不錯!”
“怪啦!老化子上月尚和你喝過一次酒哩!”
“在下無此福份。”
哈倫怔了一下,立即入座。
靜心師太朝少林掌門問道:“悟松師兄,你瞧出此子之異相否?”
“阿彌陀佛!秉氣而成,正邪一線間,老袖無能為力。”
靜心師太又朝武當掌門金劍道長問道:“金劍師兄;你可否……”
“無量壽佛,貧道自愧無法勝任此事!”
靜心師太慈眉一皺,正欲詢問天台派掌門,那知,他們五人居然不約而同的搖搖頭,她的慈眉更皺了。
哈倫起身道:“老化子覺得這娃兒挺投緣的,可是,由於夾了一個華金甲,老化子也不知該怎麼辦?”
任哲歸忙道:“在下是否做錯了什麼事?否則……”
靜心師太和顏道:“阿彌陀佛!施主請勿多心,貧尼諸人只是談及另外一件事,請入座準備用膳吧!”
“是!”
不久,九位小尼分別端出素齋,立聽龐德含笑道:“任少俠,吃個平安齋日後就事事平安!”
“是!”
那九名小尼來回送菜,沒多久,桌上便已經擺妥八道素齋。
任哲歸第一次吃齋,他一見那些“假魚假肉”不但做得真像,而且味道甚佳,他在暗奇之餘,便愉快的取用着。
不久,殿中開始有不少人端茶到靜心師太面前去祝壽,任哲歸一見那些人皆是眼神充足,兩側太陽穴高鼓,不由暗凜。
好半晌之後,龐德含笑邀道:“任少俠,咱們去賀壽吧!”
任哲歸立即欣然道:“美,一起去吧!”
“我……有些不適?”
“要不要緊?”
“我先回車上歇息吧!”
説着,居然自行離去。
任哲歸剛一怔,龐德已經牽着他道:“走吧!”
他們一走到靜心師太面前,立聽她含笑問道:“小施主,方才離去之那位女施主是……”
説至此,她立即含笑不語。
他的臉兒一紅道:“她是賤內,她有些不適,先下去休息!”
“真可惜,貧尼原本打算留你在此盤桓數日哩!”
“抱歉!在下尚須赴他處辦事,祝師太聖壽千秋!”
“阿彌陀佛!感激不盡,小施主可否在散席後,為我留一個時辰?”
“好吧!”説着,立即先行返座。
他一入座,只覺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他側頭一瞧,立即發現那位白衣少女正好羞赧的低下頭,他的心兒又“觸電”了。
他回頭之後,立即低頭用膳。
不久,那位中年女尼及白衣少女隨着靜心師太赴廣場向眾人致謝,立見丐幫幫主哈倫過來坐在公孫環的位上。
“小老弟,老化子可以如此稱呼你嗎?”
“在下承擔不起哩!”
“呵呵!別理會那些煩死人的輩份及禮節,老化子這個葫蘆中裝了不少的白乾美酒,你要不要嚐嚐?”
“這……謝謝!”
“呵呵!這才上路,來!”
“在下自己斟吧!”
“不!老化子來斟吧!”
“叭!”一聲,任哲歸的右掌按上葫蘆口下方,哈倫呵呵一笑,握在葫蘆頸之右掌立即傳送出一股潛勁。
“前輩,你……”
“老化子聽説你曾陪童天齊玩過,你可別厚此薄彼呀!”
任哲歸一見潛力如山的壓來,他立即源源不絕的傳送出內力,不過,他叫不敢將葫蘆口往上面托起分毫哩!
因為,他不敢再亂得罪人了呀!
倏見哈倫的雙唇一閉,潛力倏地疾湧而來。
任哲歸平穩的託着葫蘆口道:“在下快招架不住了哩!”
哈倫的虎眼倏瞪,兩側太隔穴上的青筋亦開始“跳曼波”,殿中之人皆知道他已經頒下“總動員令”了。
任哲歸卻仍然臉色平和的含笑瞧着他。
殿中之人立即神色一驚!神算書生柳公克的神色陰暗不定了!——
雙魚夢幻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