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向來是喬家三兄弟聚集商談的地方。
此刻的書房內康粗喬冥皇叨叨唸唸的説話聲,以及喬冥正把玩手中玩具傳來的啾啾啾聲。喬冥威則如往常般評默不語。
「大哥,你怎麼説呢?」
喬冥正的目光一直專注在手中的玩具,突地聽見喬冥皇的問句,抬起頭,深邃的眸裏滿是困惑。「什麼?」
喬冥皇的下巴快掉下來了。他誇張地爆吼一聲,有些激動地哇哇喊著:「天啊,大哥,我剛才説了一大堆全都被你當成廢話了嗎?」
他伸手扒了扒臉,耐性地再問一次:「大哥,你對小芸那小不點到底抱著什麼心態?」
喬冥正聞言笑了,笑得詭譎難測,不正面回答喬冥皇的疑慮,反而毫無頭緒地舉起手中的小玩具,他手一用力,「啾」的一聲讓小丑的鬼臉對上喬冥皇的臉,開懷笑顏反問一句:「像不像?」
「啥?」喬冥皇被他搞得一頭霧水,看看二哥喬冥威,見他只揚揚眉不語。喬冥皇失了耐性,有些惱怒的道:「老大呀!我是問你對小芸的感覺!不是問你這小玩具啦!」
天啊!是不是「思春」的人都會反常的瘋了?!
喬冥正對於弟弟那一臉「他瘋了」的嗤鼻表情不以為意,反而飄忽一笑地將玩具轉向自己,盯著那小丑,眼裏滿溢著柔細情愛,輕言笑道:「我回答你了。」
「啊?!」喬冥皇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才是那個快瘋掉的人。
「玩具。」
向來惜字如金的喬冥威將手中的瓷杯擱在腿上,空出一手,指著喬冥正手中的玩具,嘴角揚起,堅定的吐出這兩字。眼眸是瞭然的清亮。
「什麼東西啦?」喬冥皇的耐性快磨光了。
喬冥正則是抬起眸,望進喬冥威那瞭然的深眸中,挑挑眉笑了。兄弟間的默契無需言語。
「喂——你們——」
「小芸的意義就像大哥手中的玩具。」喬冥威一口氣説完這麼長的話,可真難為他了。
「啊?」喬冥皇早已失了耐性地站起身,聽聞這話,兩眼直瞪著那「啾——啾——」的小玩偶,突然瞪大雙眼,張大嘴,驚愕地大叫:「啊——」
喬冥威對他大驚小怪的反應是,掏掏快被他震聾的耳朵,又回頭啜著他的花茶。
「天啊——大……哥?!」喬冥皇覺得自己突然闖進了千年冰庫裏,背脊泛起陣陣涼意,涼得他冷汗如雨揮下。一手指著喬冥正手中的玩具,顫顫抖抖地開口,「不會吧?!」
「芸給我的第一個感覺就像它,很好玩!」喬冥正像是覺得喬冥皇受的刺激不夠似的,笑得弔詭地誠心宣告。
「oh~My~god!」
喬冥皇誇張而戲劇性地哭天喊地,受不了刺激般的身一軟,跌坐回沙潑裏。
從小,他們三兄弟向來對這類不用大腦的無聊小玩具最不感興趣,而且以喬冥正為最。
可是,唯有這小玩意是特別的。特別到喬冥正第一眼見到它這蠢相,便把玩得捨不得放手;特別到這是他唯一存留二十年的玩具;特別到這是至今唯一能讓喬冥正笑得像個孩子的玩意。它是唯一的特別!
黃小芸與它同等特別。也許還更勝一籌。
這意味著……
喬冥皇左思右想,皺緊的眉頭幾乎可以打出兩個蝴蝶結,突然懊惱不已地提出問題。
「大哥。那這稱謂,要怎麼喊啊?你不會要求我一定要喊她——大嫂吧?天——這麼小不隆咚的,要我喊一聲大嫂太過分了吧?」
雖然八字都還沒一撇,談這似乎太早了。可是,他清楚知道,他們三兄弟都是同類型的男人,佔有慾極強。一旦認定是自己的,説什麼都不可能放手的。
基於這項肯定,現在喬冥皇自是最關心稱謂的問題。
喬冥正對他的煩憂,但笑不語,放下手中的玩具,站起身便朝門口步去。
「喂,大哥,別走啊!你還沒説,我們要怎麼喊小芸那——」
砰——
房門突然被重重捶開,書房內的三兄弟全挑眉望著。
丹-貝斯堤一臉鐵青,青筋浮跳,手指著喬冥正,森狠沉聲威脅道:
「喬冥正,我警告你,把你的女人綁在你身邊,別再讓我看到她!」
喬冥正眉梢子一揚,英挺的面龐泛著笑意,雙臂環疊在胸骨,啼笑皆非的反問:
「芸又害你抱不到老婆了?」
黃小芸和喬泠兩人特別投緣,兩個女生的感情好到沒事就湊在一起胡鬧,好到只差沒吵著要一起睡在同一張牀上,其實也不是沒吵過啦。只不過,丹愛妻如狂,哪能忍受一夜沒擁著嬌妻入眠的孤冷。
所以,丹這陣子可飲夠了酸醋,視黃小芸為眼中釘。就怕她獨佔了喬泠的精神,而冷落了他。
「我真是受夠了!今晚連她那雙胞胎哥哥也來參一腳,霸佔著泠不放。」丹挫敗地低吼,手煩躁地耙梳著發,抬起頭,惡狠狠地撂下狠話。
「我決定這兩天就要帶泠回紐約。你最好在這期間把你的女人搞定!否則説什麼,我下次都不會讓泠回來!」
喬冥正放下交疊的雙手,真心一笑,短潔回答。
「好。」便繞過他走出去。
丹得到他的承諾,滿意地側開身讓出走道。可仍沒得到解答的喬冥皇焦急地追出去大吼:「大哥,你還沒説我要不要喊她大嫂?」
喬冥正仍不回頭,揮揮手,笑意濃濃地道:
「你去問她。」
^o^
黃小芸向來便是行動派的實踐家。
昨晚她跟哥哥黃大耘談過之後,初步認定了自己的心。入睡前,她又很仔細的回想跟喬冥正從認識起的種種,這工作對她這種向來過一天忘一天的人可不怎麼容易。可奇怪的是,她竟能毫不費力的將這一切回憶的仔仔細細、清清楚楚。
仔細到原來自己在第一次相遇時就對他失了魂,才會那麼在意餐廳女服務生對他的眉來眼去;清楚到原來自己在第二次見了喬冥正後便丟了心,才會如此自然的依賴他、欺負他。
想到喬冥正是個那麼好的老公人選,自己又丟了心在他那,不將他拐來佔為己有,她就覺得對不起自己。更別説,他每天都害她「吃他口水」的這筆帳了。
一旦決定,心就跟著踏實,所以她決定今早是她宣告愛情宣言的大日子。
黃小芸如同往常的走進喬冥正獨具個人魅力的卧室;如往常的看見喬冥正半裸,像個孩子的純美睡容,趴俯在牀沿;如往常的她才剛伸出手要搖醒喬冥正,便一陣天旋地轉,被喬冥正摔翻在他牀上,圈裏在他懷中;如往常的被他無賴索取他獨有的早安吻。
説來奇怪,向來只有她黃小芸將人過肩摔的,沒想到她每天早晨都被喬冥正成功地摔上牀。也許潛意識裏,她是心甘情願的。
喬冥正需索的舌急切地吸取黃小芸口中的甜美,不斷跟她頑皮的小香舌嬉戲,温熱的唇輕柔的碰觸那甜嫩嫣紅的櫻唇。温厚的大手像有自己意識般,撫觸著他已熟悉的嬌柔曲線。但決不撫上敏感之處,只怕他失了理智。
喬冥正的生理時鐘像自動調撥好,在固定的時間甦醒,靜靜的等著她入網來任他擷取這曼妙的一刻。
「唔……」
在喬冥正的舌抽離她的時,兩人同時溢出滿足又不滿意的激情低吟。喬冥正眼眸半垂,情慾難退的唇仍眷戀的在她唇上廝磨,低啞粗嘎的低吟抱怨。
「怎麼那麼慢才來叫我起牀?」
今早她遲到了。害他等得差點失了耐性,想衝下樓揪她上樓來完成每早的例行公事。
喬冥正在她早已腫脹的紅唇上再印下重重的一吻,當作她今早害他等候的懲罰。這才以手半撐起身,等候她每早的抗議指責。
可是他沒等到!
喬冥正略微詫異地看著黃小芸躺在他身下,對著他甜甜笑著,笑得星眸如半月彎。笑得他心漏跳一拍,整個人暖暖的,心癢難耐的想吃了她。
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改變了她,可是他愛極了這個轉變。
喬冥正緩緩傾下身,但仍撐著自已以減輕壓在黃小芸身上的重量,額貼著額,深沉的眸中滿是不再掩藏的柔情蜜意,緊鎖住她那寫著她清楚心事的星眸,聲音磁啞。
「你很開心?」
「嗯。」黃小芸點點頭,笑燦如陽,小手捧著他那狷狂的俊顏,啵的一聲,啄吻上他那帶笑的唇,在他睜大眼的驚愕中退開,仍是一臉燦笑。
「呵——五十二次了。」喬冥正低低啞啞的笑了。輕啄吻了下她的櫻唇,又道:「五十三次。」
「什麼?」
「我本來欠你五十三次的吻,可是你第一次主動吻了我,扣掉一次,但我又吻了你,再加一次,結果又欠你五十三次的吻了。」
黃小芸聽了,突然捧著他的臉,啾啾啾的在他臉上留下多次的吻印,笑得像個孩子似的。
喬冥正感染她的孩子氣,大掌摟撫著她的腰背,笑得捉弄道:「哇——這下帳數不清了!」
「答對了。你現在本金加利息,以複利計算,再打個八折,你欠我一兆九仟九佰九十九億次的吻了!」
「我,天啊?!那我十輩子都還不清了。」
「對啊!所以我很好心的幫你想好還債的方式了。」
喬冥正被她此刻這不可一世,洋洋得意又一臉大方的可愛表情,逗得心癢癢的。忍不住在她唇上廝磨、品嚐,笑問道:「要怎麼還?」
「我要嫁給你!」
她語出驚人的宣告。喬冥正心又漏跳一拍,撐起身,驚愣地瞪著她笑亮整室的笑容,揚起淡淡笑容,一臉讓人看不透、摸不清地戲謔開口,語氣是蠻不在乎的淡漠。
「你怎麼能肯定我願意以此方式還債?」
黃小芸因他的問話而突然小臉一暗,她從沒細想喬冥正不接受她、不愛她的可能性。
該死的!
喬冥正在心底大聲咒罵著自己。黃小芸的悶悶不樂全然擾亂了他的心,而更該死的是這結果是他惹出來的,他覺得自己就像欺負小紅帽的壞野狼那般可惡。
這種愧疚就好比拿刀刺進他的心那般難以忍受。他原只是想捉弄她而已,沒想到竟傷了她的感情。真是該死的!
「嗚——哇——」
黃小芸那悶悶不樂的小臉一皺,突然放聲大哭,小手還猛力地想推開他。
喬冥正被她哭慌了心神,憑著彼此的體格差距,輕鬆的將她壓制在他身下,不讓她推離他。他慌了,慌得只知道用吻吻去她滴落的淚珠。
「別哭啊!怎麼又哭了?我——」
「哇——你是壞人!嗚——不……不愛我就算了。還罵我!哇——」
「我沒罵你呀!我——」
「有啦!你還罵我*該死的!*哇——」
喬冥正這才知道自己將心底的咒罵給罵出聲,一時又氣又急,又心慌又好笑的。
「天,別哭!老天,我不准你哭!閉嘴!」
他傲慢地發出近乎咆哮的命令,震得黃小芸止住了號啕大哭。這是他第一次對她如此大吼,吼得她小臉委屈地一皺,眼看又要掀天了。
「不許哭!」
喬冥正先下手為強的吻去她的哭泣。愛憐的吻,吻得她忘了一切。好久,他才停止這令人失控的熱吻。
貼著她的額,呼吸不穩的低訴,「我沒有罵你。我在罵我自己。而且,不准你再隨便替我下定論的説我不愛你。」
這一次的威喝,反而讓黃小芸亮了雙眸,她*臉偷到寶物的欣喜,賊兮兮地笑問:
「那你是承認你愛我羅?!」
喬冥正被她那洋洋得意的拽樣給逗笑出聲,不承認也不否認地重重吻上她唇。
黃小芸眼淚收得極快,又回覆先前那副篤定的表情,驕傲地宣告。
「哼,你不説也沒關係。我有本事讓你在一個月內向我求婚!」她笑得驕蠻、霸道。
「哦?什麼本事?」他笑得柔情、寬容。
「啵!嘻——不告訴你!嗯——啾!」
「芸……」
「啵、啵、啵!」
「老天!」
喬冥正在黃小芸那逗弄的啄吻下,已有些失了理智,快招架不住了。就在黃小芸那頑皮的櫻唇流連到他渴求的雙唇時——
他抽身低吼一聲,「別再挑逗我了!再下去,我們今天就不用上班了。芸!」
黃小芸像印上他的理智似的玩出樂趣,細啄的吻遍灑在他臉上。
上帝,她以為他是聖人嗎?喬冥正挫敗地低吼一聲,飢渴的鎖上她,濃烈的探索她的甜蜜。懲罰性的用熱烈狂亂的緊繃身軀,在她嬌小柔弱的軀體上廝磨。
黃小芸不敢挪動身體,睜大驚恐的眼瞪著天花板,逐漸從激情的迷亂中清醒,顫抖小心地皺眉開口。
「喬冥正,你睡覺為什麼要藏杆面棍?它跑到我肚子了,好難過哦!」
「哦……」
喬冥正嘴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聽見她的説法,挫敗地在她頸側痛苦的呻吟吐氣。快速而猛捷的抓住她急欲探到她肚皮上的小手,努力將自己腫脹的證據挪開她的身體。
上帝,他快死了……
砰——
「別擠啦!」
「我聽不到了啦!」
喬冥正睜大眼,倏地站起身,快手將黃小芸掩蓋好,並用被單裹在自己的身上,快步而輕巧地走到門前,猛地拉開門。
「啊——」
門外探查軍情的七個人全失了重心的堆疊在一起。
「哎喲」被壓在最底下的喬冥皇哀聲尖叫,丹快手快腳的挾住喬泠和自己,喬禹震也拉起妻子王娣,喬冥威則運動神經極佳的及時擋住自己,黃大耘跌撲在喬冥皇身上。
七對心虛的眼睛對上喬冥正那不惱不怒,低低輕笑出聲的恐怖表情,全嚇得冷汗直流,尷尬地又是搔頭、又是抓臉的嘿嘿傻笑。這下死了,竟惹到慾求不滿的猛獅。
喬冥威一手一人地拉起跌得難看的喬冥皇和黃大耘。誰也不敢看誰,誰也不敢先開口。
喬冥正像是折磨他們的神經摺磨夠了似的,黑眸一冷,臉色難看地沉聲咆哮出聲。
「滾!」轟雷怒吼傳遍全山莊。
大夥莫不逃的逃,跑的跑,一秒之內,全部消失。
黃小芸在房內早羞愧的全身熱得可以燉湯了。被子一蓋,就死不肯出來了。
^&^
黃小芸當真就此羞得不見人了嗎?才怪!
那天早上,喬冥正一吼竟將所有人嚇得全逃出山莊。現今偌大的玫瑰山莊只剩他們倆。黃小芸打算趁此機會,使出渾身解數來「追夫」。每天還不忘情歌獻唱真愛。
黃小芸獨自一人坐在辦公室裏,兩條頑皮的小腿在桌子底下動來動去,想到昨晚她將自己打扮成熱情的夏威夷女郎,對著喬冥正大跳豔舞時,喬冥正竟在她跳到一半,猛地將她掉上牀,激情索吻。嚇得她臨陣脱逃,害得喬冥正當晚慾火難眠,死命衝泠水澡。
想到自己對他的影響力忍不住羞燙了臉,盯著電腦螢幕,雙手在鍵盤上快速而敏捷地敲一排字串,嘻嘻竊笑成了得意大笑,笑得頭往後仰起。
黃小芸覺得自己的頭頂好像撞上了什麼東西,不會痛但總覺得怪異,笑燦的臉倏地怔住,晶亮的眸緩緩抬起,然後便跌入喬冥正那似笑非笑的黑眸中。
喬冥正低頭瞅著頭頂貼著他肚子的黃小芸,深邃勾人魂魅的黑眸溢滿揶揄,性感的唇勾起耶魅的笑。
「嗯,我在那忙著開會,你卻給我在這上網聊天啊?!呵——你可真符合你今早唱的情歌裏的身分喔。」
「呃……嘿……」黃小芸尷尬地坐直身,將座椅一轉,仰著討好的小臉衝著他甜甜笑著,小手羞窘的搔搔額角。
她今早唱的是阿雅的「如果你愛上我」。
喬冥正手拿著公文夾,輕鬆環胸,黑眸掃過她沒穿鞋的小腳,嘴角微揚,虎視眈眈地瞅著她,挑起一道濃眉,語氣平緩地道:
「你今早唱了什麼?再唱一次。」
黃小芸黑眸閃過驚慌,但仍故作鎮定,臉上的燦爛微笑已經快掛不住地勉強撐著,硬著頭皮唱出他的指定曲。
「如果你愛上我不必擔心我……」
「不。下一段歌詞。」喬冥正揚著壞壞的可惡笑容,令人不可抗拒地柔聲要求。「歌聲要更有感情一些。」
「如果你愛上我——不會有人比你賺更多——情人會計、秘書寵物好朋友——找一個人就夠——」黃小芸唱到最後愈唱愈小聲、愈唱愈、心虛,眼也不敢看他,低著頭盯著自已扭動的腳趾頭。
「啊——你可真盡職,是不?」喬冥正故意用著讚賞的口氣笑著。
彎傾下身,剛好將她鎖困在他的禁錮世界裏,越過她的粉頰,盯著遊標仍在跳動的螢幕,低聲念出她剛打進去的字串。
「世間的愛情……」
「啊——你——」黃小芸急忙的想用自己的身體擋住螢幕,不想讓他看見。
可是她哪敵得過人高馬大的喬冥正呢?他健壯的手臂一拉,將她圈鎖在懷側,輕鬆念出她打的字串。黃小芸羞愧地閉上眼,不敢面對事實。
「……沒有永恆的。所以只在乎曾經擁有,何必在乎天長地久?嗯?」
黃小芸悄悄睜開一隻眼,對上喬冥正那閃著戲謔的深邃黑眸。大眼咕嚕轉著,小嘴張了又閉的不知所措。
「哦——原來你只要一段曾經擁有的關係呀?」喬冥正佯裝恍然大悟的表情,淡然問道。
「才不是呢!我最愛你了。我們一定會天長地久,白頭偕老的!」小芸焦急的抬起頭,喀的猛地撞上喬冥正的下巴,痛的他皺眉一縮,但她仍急慌慌的叫喊澄清。
喬冥正手揉著被撞疼的下額,懷疑這次瘀青的程度。心口卻因為她的宣誓而漲著滿懷的柔情和驕傲。這陣子,他聽多了她純真的示愛,可每聽一次,他心情就好上一次。
他大掌撫上她發頂揉撫,愛憐地笑叱一聲:「都是你在説的。」
話甫落,也不管她有何反證言論,便逕自轉身朝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黃小芸吹鼓起雙頰,瞪著星眸,站起身就朝他的方向跑去,腳才一跨出,喬冥正像是後腦也有一雙眼似的,突然丟出一句命令。
「把鞋子穿好。」
黃小芸這才發現自己的鞋子早被她踢掉了。彎側蹲下身,在辦公桌底下左右兩角找回皮鞋,穿好,又小跑步到他身邊,鼻子重重一哼氣,嘟聲道:
「你每次都不相信我説的!」
喬冥正英挺懾人的面龐泛著笑意,眉梢子一揚,眼眸一挑瞄著她,好笑道:
「那是因為你説服力不夠。你那一次説出來的甜言蜜語有實現過?」
「那是因為……」黃小芸的氣勢在喬冥正懷疑的「嗯?」聲中變弱了。
她微皺著眉,小臉氣呼呼的,嬌嗔怒道:「哼!總比你從沒對我説過甜言蜜語的好!你一點都不浪漫也不温柔!跟你談戀愛根本有代溝!」
「哦?」喬冥正那熾熱內藴的雙眸緊緊鎖住她。突地,衝著她眼眯燦笑,促狹反問,「要説什麼甜言蜜語?説你美若下凡的天仙精靈?説你有曼妙惹火,令人為之瘋狂的嬌軀?説你聰穎、乖巧伶俐,有大家閨秀之範?」
喬冥正每説一句,黃小芸就覺得有把刀刺向她的心頭,最後她終於被打擊得碎裂成月,整個人跌進黑暗陰冷的深淵之中,無法呼吸。
看著她呆愣的蒼白臉孔,喬冥正此刻真想拿把刀將自已碎屍萬斷。她看起來就像在風中快被吹落的玫瑰。
黃小芸最後一句話,再再提醒他,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問題。他知道依她的個性,那不過是向他撒嬌的賭氣話。可是他就是該死的在乎!畢竟她早在兩人第二次見面時,就提過她覺得他太老的説詞。他真的……
「該死的!」喬冥正重重嘆氣,低咒一聲,雙手一拉便將黃小芸拉至他的腿上,緊擁住她,想彌補他造成的傷害。
他在她臉上、唇上、眸間灑上細細深情濃愛的啄吻,喑啞歉然的低喃著:「對不起,芸。哦……我好抱歉,小寶貝,我真的好抱歉,我不是有心要那麼説的。我寧可讓自已萬箭穿心,也不願傷到你一點點。原諒我,小寶貝,原諒我。」
他每一句低喃撫哄,就灑下一個深情的輕吻。黃小芸覺得自己心中的空洞處被完整的填滿了。就在喬冥正那歉然的吻來到她唇畔時,她揚起燦陽般的微笑,輕聲讚美他。
「嘿,你的情話説得很順嘛!」
「呃?」喬冥正一怔,一時間跟不上她的思緒,瞅著她那甜美的柔笑,他這才寬心,熾熱温柔的雙眸閃著濃濃笑意的盯著她,貼上她的黛額,啼笑皆非,深嘆口氣笑喃道:「我真是敗給你了。」
「嘿嘿嘿。」黃小芸可一點都沒有不敢當的謙虛樣,反而一臉洋洋得意,狡黠甜笑。
喬冥正笑吻著捕捉住她這抹可愛的笑容,重重一吻。結束時,將她抱下腿,拉拉衣服,故意板起臉,公式化地開口命令。
「好了,快點去工作。」
「呃?」黃小芸被他快速的情緒轉變搞得分不清東西。
呆愣半秒,她兩隻小拳頭緊握在側,不滿地抗議一聲,「喂?!」
喬冥正將一隻公文夾塞進她懷裏,動手幫她轉過身,用騙小孩的語氣,誘哄著她。
「乖,快點工作。我們還在上班時間呢!」説罷,他還壞壞地在她悄臀上一拍。朗聲一笑。
「啊——你!」
「快回工作崗位上,黃特助!」
黃小芸自稱自己是他的得力「特助」,不過實際上只是個小小的特別助理。
黃小芸一聽他故意用職權壓她,雖沒立場反駁,但仍白他一眼以示不滿,在他無辜的笑容中,她轉身喃喃自語地走回位子上。
自從那天喬冥正發現她在秘書室受俞漩的非人對待之後,她的辦公桌便被人抬進了喬冥正的辦公室裏,供他差遣。
黃小芸走到一半,喬冥正又突然在她背後開口。
「對了。你今天別忘了準時到學校上課。」
黃小芸飛快一回身,喬冥正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他重重地嘆口氣,指責道:「你該不會也忘了今天是開學的日子吧?」
「哪、哪有?開學那麼重要的日子,我怎麼可能會忘了?!」星眸心虛的東飄西蕩的。
喬冥正又是一聲嘆息,簡直拿她的迷糊沒輒。
「你今晚下課後別亂跑,在教室裏等我。如果早下課的話,就到隔壁教室來。」
「隔壁?為什麼?」她本人都不知道今晚的課表,又哪會知道在哪間教室上課?!喬冥正卻是一臉篤定知道她的上下課時間和教室似的。
喬冥正就是知道!他老早就上網將她的課表查出來了。他可不敢對這丫頭的記憶恭維。真懷疑她是怎麼念上大三卻沒被二一踢出學校的?
「照我説的去做就是了。現在快點先幫我把那份文件存檔拷貝下來。」
黃小芸仍有疑問,但喬冥正只要一頭栽進公事,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她到嘴的話也只能吞回肚子裏了。走回位子上,乖乖辦公。
十分鐘過後——
「芸,你要去哪?」
「解放!」
喬冥正瞪著那扇被她摔上的門半晌。心思仍隨著她而轉動。
他其實是非常向往黃小芸每一次所描繪他們將來的美景。甚至常常會險些把持不住理智的就想將她這麼綁上禮堂。
可是,他在等。
他不停勸誡自已要再等個兩三年,等……等她再長大一些。
呵——他是擔心的。
從未嘗過如此挫敗感的他,如今一顆心老隨著黃小芸的一喜一怒而吊得高高的。喬冥正在心底自嘲地苦笑。
怪只怪自己的心遺失在這麼一顆年輕的心身上。他也多少能體會出當時丹愛上喬泠那丫頭時的掙扎了。也因為如此,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在愛情的世界裏也是自私的。自私到無法忍受讓任何會失去黃小芸的機率發生。
他永遠都不會放手的!
他也不能放!
喬冥正第一次如此深刻地剖析自己的心。沒有任何遲疑堅決而肯定的知道自己再也逃不了了。
唉——早説心靈上的事最棘手了吧!
喬冥正搖搖頭,終於將自己埋首在公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