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敵人已去掉了一個,許天鵬身上的壓力也輕鬆了一半!凝視着這個首先向他偷襲的下三濫!估計着在他身上哪裏下刀將他零剮了!和傑有些心虛.招出“一波三折”“一言九鼎”“一呼百諾”,劍出連環,以封鎖空際的來刀!那刀影過處,氣流進爆,渾實剛猛!他仰身出招,腳下折轉着後撤!由上空下臨的千鈞壓力,令他額上起暴筋!刀招化為“七嘴八舌”,如影附形般的光茫,捷如雷耀雷擊撲身而至!他深知不是大寨主的敵手!但矢已離弦,現在再説什麼也是白放閒屁了!移影換位,腳下施展出“倒轉八卦”的腳法,以補助劍法上面的不足,只求無過,不敢建功了!劍發出陰勁!虛虛攔截敵刀!空中人影盤旋,又是一聲裂喉的狂嘯!風生隙未!一陣奇異的氣爆聲傳出,他的周圍忽起風牆!已阻礙得他的身形滯遲不進!刀招已演“七擒七縱”,遙空之中許天鵬在狡猾的身子四周殺下七空刀!刀勁如牆,不容他有逃走回避的機會,之後刀下絕情!颯颯的刀氣迸發,“七尺之軀”人刀渾如一體,疾斬而下!人影一觸即分,大鵬鳥已縱身飛出兩丈外去了。現場傳出半聲厲號,同時夾雜着割裂肌骨的輕響,與羣眾驚怖的一陣怪叫!生死立判!刀式由肩臂上落下!人體兩分,血霧四揚迸濺驀的!鐵騎雷動着湧來,頭馬上一人怒叱一聲“住手!”可惜的是,太晚了一剎那,店前地面上已堆散着一具五臟流瀉的血肉!這沉叱聲如遠傳而來的焦雷,震得在場之人耳膜嗡嗡,頭腦如被重物所擊!首當其衝,西方路面上的羣眾,浪分兩側,恐懼着讓出通路!若讓百騎怒馬踹過,那是剎時會變成一堆碎骨亂肉的!誰敢招此殺身大禍!許天鵬回身壓刀而望,楞然一驚!轉腕撥光刀上的餘血,嚴陣以待!只見一位神采飛揚,蜂腰寬肩的青年,灰色披風中露出一身米白色繡花勁裝,正俐落的躍落馬前,低首俯視着已被分屍了的和傑那殘屍出神!其身後之人紛紛落鞍!有一人踏步走去平傑的身邊!輕喚一聲:“平第!你還好麼!”他未看出身上血跡溢出!不知他傷在何處!“大哥!小弟左肩已廢,捱了那廝的一腳!一式太空展翼身法!”“先忍着點,大哥立刻向他找回來!”白衣青年便是“八德會”的少會主“回龍劍”遊國棟!抬目向許天鵬望去!許天鵬神態自若,胸中那股子戾氣,因敵人一死一重傷而消解了!他覺得出這白衣青年,目中透露出來的殺機!及他那不可一世的神態,屬下們對他的敬畏!其身份自然低不了!“八德會”由老會主離去之後,會中兄弟已集結待命,因為金陵離此只百里路程!不算遠.遊國棟已派人跟上,將金陵的消息,每日兩傳,快馬回報!“金陵石府”的這組合,他們不算太陌生,因地緣關係,知之甚詳!武當初戰失利,日建真人萬劍無功的壞消息已傳回!“天罡劍陣”已被人攻破殺傷又傳了回來!老父失陷、掌門逃逸……尚未傳到!而奇襲石府的失敗已剛剛傳到!他的豪氣低落了!不過對武當這龐大,歷史悠久的門户尚未失去信心!已暗自結存銀兩細軟!卻怎知石府的大軍來的這麼快!而前哨居然是他們武當買動襲擊石府的人馬!他見許天鵬等人的穿着打扮不是石府的服裝,心下稍安!他雖然不知這事件發生的來龍去脈,但只這四百名野村兇漢,也夠他拼殺料理一陣子了,兩名得力的屬下已一死一殘!這名由北方來的大寨主,並非浪得虛名!“朋友結夥來至江寧可是專門有意向我武當門下開刀的了!”“不錯!正有此意!”“能説出個理由,讓兄弟聽聽麼?”“你少會主若真想聽,本寨主便破例對你實言明話!”“有勞了,許寨主光明磊落,威震江北九龍崗!”“月前你武當門下定遠“九曲堂”堂主“小温侯”李登奎,以二十萬兩銀子的代價,找上本寨,言道:“金陵有户人家與他有仇隙,武當門不便直接出面料理!面託本寨替他經手,這王八蛋並未詳細言明.令本寨如蒙鼓中!欣然就道!來至金陵有武昌“九宮堡”二堡主接應!“九華宮”貞一號臭道士的滿口胡言!本寨未經細察其中的陰謀詭計,率眾夜入——結果是被人家弄得傷殘累累!全軍覆沒!險些被騙而集體做了那刀下之鬼!你猜是哪户人家是誰家府邸?能有這個力量能耐,將本寨的四百龍兵,一網打盡!”“金陵石府?”“算你老爹沒有白養你這麼大!”“望許寨主尊重自家身份!這事與我江寧“八德會”遊家,扯不上直接關係!”“本是扯不上,本寨天下各地客棧皆可住得,你那兩隻狗,瞎了狗眼,竟敢向本寨抽楞子偷襲!本級尚未亮刀,他們便雙雙出劍了!”“寨主想必身份已變更,歸入石府門下,特意西上來找武當門人的麻煩了!”“你還在作夢呢!作威作福,自忖已成氣候?乃許某感激石少主不殺之恩,主動請纓,為其馬前開道!許大爺,青夭白日,明來明往,你小子有種便接下許大爺的“七星寶刀”!”“遊某樂得奉陪,忙不在一時!尚有些疑問,有待向許寨主請教!以釋我疑!”許天鵬縱肩狂笑!豪氣雄發.壓刀回問他道:“你這小子真夠陰的了!好吧!你想知道些什麼!”“武當與石府在馬鞍山會談,鹿死誰手尚無明顯徵候,幫主孤身西上,是否不智呢!我“八德會”已集結得有三千之眾!待命東下!你這四百人不堪一擊!”“小子!你還在做那春秋大夢呢!會談早已結束,石府水陸並進,要收復被武當陰謀侵佔了三十年之久的“龍氏疆界”!你已如喪家之犬,無家可歸了!小子!”“寨主,一派胡言,旨在擾我軍心!寨主請看!”他隨手拋出一枚煙花,瞬間在空中炸開!許天鵬向周圍望去!陡然,附近屋頂的脊背上已數百張鐵弓利矢!已滿弦以待!他們若再接到指令,便即千箭齊發了!羣眾圍觀之人,唯恐遭了池魚之殃,鬨然驚懼着散去!逃入屋中躲藏,大街之上,除了雙方準備搏殺的人已無一個人留在現場了!這玩笑開不得,若為利矢波及,任誰也不敢充這英雄好漢!這時,換成遊國棟少會主的縱聲狂笑,臉上反應出那股子驕傲自負,枉自尊大,不可一世的形象!整個的人與剛才謙虛對話之時的形象定了樣!所謂一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江湖風水輪流轉!他們似乎又佔得了上風了!許天鵬心忖:你這個小畜生,終於暴露出本相來了!也是一模子出來的奸詐之徒!這可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不給你條活路走!唉!當真可惜了他這番丰神不俗,少年俊顏的好貌相,井底之蛙!不知自量哪!九龍崗留在大街上的人手並不多,除了許天鵬之外,只有他的幾名“龍爪手”!“你小子在有意示威!嚇唬我這提着腦袋闖江湖的人麼!”“怎的大寨主認為能逃過一劫麼?血債血還!”“你那兩個雜碎的債,是以這種方式討的麼!簡直笑掉本寨主的大門牙了!”“怎的!你自忖還能飛了不成!挖個地洞藏起來!“不必地洞!我十人若有一人喪命,便拿那條生了滿身大瘡的臭種抵命!”遊國棟臉上氣色剎那變化了一下,兀自狐疑不定!剛抬起左手,又垂了下去!是的!他老爹“入雲龍”遊明勳,生了一身的“纏身癬”,每天要脱些皮屑下來!美其名曰:老龍脱鱗!醫治了數十年了,也治不好!懷恨他的人便説是他在陰世,滾釘板,所以陽世之身!便濃血滿身,臭人一個了!老爹的生死安危令他不能不考慮周詳,就是這十幾個狗頭全死了!也抵不上他老爹的一根手指頭!何況!弓箭雖有兩百具,真正能出手,對角正確的只有二十幾具能發揮威力!其他的弓矢,便夠不上正確位置了!“怎麼!你剛才那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神態,又縮回去了!”“你在信口……自慰!”陡然,他身後有馬匹急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