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嶽小云終於跑來找他了。
“聽説你的左臂被阿爹動手術醫好了,只是現在不能太勞動是嗎?”
葉飛一見她不懷好意的笑容,立刻明白她在打什麼主意,不禁又好氣又好笑,道:“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她哈哈大笑道:“本少爺想嘗試一下打落水狗的滋味如何。”
葉飛佯怒道:“你這是趁人之危,一點也不像是英雄好漢的作為。”
嶽小云嗤之以鼻,道:“本少爺才不在乎那種虛名,只要能把你痛揍一頓,再把你趕出家門,就算被阿爹責罵,本少爺也在所不惜。”
葉飛一臉不屑道:“就憑你一人想趕我走路,我看只好等下輩子了。”
嶽小云臉色一變,怒叫一聲道:“我看你嘴硬到何時。”
接連“猛虎撲羊”、“猴子偷桃”……不斷的攻向葉飛,都被輕易閃過,自己反而累得氣喘如牛。
“你……有膽的就別躲來躲去,咱們堂堂正正的決鬥一場。”
“哈哈,你當我是傻瓜嗎?你要堂堂正正的決鬥何不等我傷勢痊癒?”
嶽小云見他繞着桌子打轉,存心跟她捉迷藏,氣得她一把掀翻桌子。
葉飛哈哈一笑,立即逃向院子外面,兩個人便你追我跑的繞着院子團團轉。
這是從未有過的現象,以前都是嶽小云打輸之後,被葉飛追着跑,如今竟然風水輪流轉,立刻引來不少下人的圍觀。
嶽小云一見這麼多人圍觀,她可神氣了,立刻威風凜凜的又叫又跑的追趕。
葉飛見狀,趁她得意忘形之際,身形一移,一腳橫掃而出,“碰!”一聲,嶽小云立刻跌了個四腳朝天。
眾人見狀,立刻鬨堂大笑起來。
嶽小云狼狽爬起,“哇!”一聲,哭哭啼啼的跑了出去。
眾人不禁嚇傻了眼,料不到她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葉少爺,小少爺年紀還小,你應該讓着她才對,實在不該讓她這樣出醜,傷了她的自尊心。”
葉飛已是要命郎中的傳人,故而大家改稱他為少爺。
葉飛尷尬一笑,道:“我怎知道事情會演變成這樣?而且你們大家剛才也取笑了她,如果我有錯,你們也有責任,怎麼可以只怪我一人?”
眾人聽了大感難為情,立刻各自轉身散去。
葉飛擔心嶽小云惡人先告狀,立刻向要命郎中請罪。
“哈哈,你們小兩口的事由你們自己解決,為師的工作繁忙,沒空管你們。”
要命郎中輕鬆的一語帶過,便不再追問。
葉飛以為就此事過境遷,便放心的回房,不料四姨娘卻派人將他找了去。
果見嶽小云依偎在四姨娘懷中,向他吐舌扮鬼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照以前的經驗,每遇嶽小云投訴,這位四姨娘總會心疼不已的將他訓斥一頓。
不料,今天的四姨娘竟反常的以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道:“老爺已將你們談好的約定告訴我,我也非常贊成,本不該再多管你們的事,但云兒年紀還小,又不清楚自己的‘身分’,你應該多愛護她、多教導她才對,別再像小孩子一樣吵吵鬧鬧的,讓別人看她笑話。”
“飛兒謹遵師孃教誨,以後一定會小心注意。”
四姨娘滿意的點頭讚許。
嶽小云怔了一下,有點不悦道:“咦!娘有沒有搞錯?孩兒被他欺侮,娘怎麼輕描淡寫的饒過他?”
四姨娘慈祥的笑道:“如今飛兒已是你的師兄,又是你未來的……身分已經不同。你也該收斂一下刁蠻的個性,學做一個乖孩子,和師兄兩人好好相處才對。”
嶽小云突然叫了起來,道:“好呀!原來娘也被他收買了,不再疼雲兒了,我以後再也不理你們了。”
話還沒説完,人已衝了出去。
四姨娘臉色一變,立刻阻止葉飛追出,無奈的搖頭嘆道:“都怪我把她寵壞了,才會讓她這樣無法無天,以後她的事,師孃就全權交給你了,以免她又恃寵而驕。”
葉飛立刻點頭答應。
由於嶽小云負氣逃離家門,下人立刻奉命出外尋找,唯獨老夫子沒有學生可教,反而落得輕鬆回家休息。
正當眾人找得人仰馬翻之際,岳家突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那是鷹王府的護衞。
兩家原本並不熟識,只因鷹王舊箭傷復發,要命郎中親自操刀為他取出鏃頭,總算保住了鷹王的一條命,從此兩家往來頻繁,交情日深。
鷹王府也是人丁單薄,元配生下一對雙胞子女便難產死了,從此鷹王不再婚娶,只討了八個侍妾幫他照顧一雙子女。
這一對雙胞胎兄妹,不但從小感情深厚,而且長得如同金雕玉琢,秀麗可愛,不細看絕對分不出誰是哥哥,誰是妹妹。
由於嶽小云與他們年齡相若,三人便常常玩在一起,感情相當好。
在以前,嶽小云作完早讀之後,都會偷溜至鷹王府找他們玩耍,直到葉飛進入岳家之後,讓嶽小云吃足苦頭,發誓要練好武功,再找葉飛一雪前恥。
小王子和小郡主雖然心裏奇怪,可是身分特殊無法離開王府,好不容易熬了一個多月,終於見到嶽小云來了,而且是哭得一塌糊塗。
小郡主情竇初開,對於唯一的玩伴嶽小云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寄託,所以,當她知道葉飛欺侮嶽小云的經過後,立刻怒氣衝衝的命人去找葉飛過府。
“草民葉飛叩見小王子和小郡主。”
葉飛又等了一陣,仍不見對方叫他起來,抬頭一看,卻見三人有説有笑的對他不理不睬,顯然是故意的冷落以便羞辱他。
葉飛見到這情形,不等吩咐便站了起來。
小王子立刻臉色一沉,道:“是誰讓你站起來的?”
葉飛微微一笑,道:“是草民自己。”
小王子怒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蔑視王府的存在?”
“小王子説錯了,如果草民再不站起來的話,才真的是蔑視王府。”
“你説什麼?”
“因為草民以禮叩見,是尊重朝廷體制,也是對王爺的一種敬意,如果草民在此長跪不起的話,反而顯得王府太過無禮,對王爺更是一種污辱的行為。”
小王子被他頂得目瞪口呆,毫無招架之力。
小郡主小嘴一嘟道:“你果然是巧言令色之輩,難怪雲哥會被你欺侮,你實在是太可惡了。”
葉飛看着依偎在嶽小云懷裏的小郡主,不禁擔心的忖道:“小郡主該不會愛上小云這個假男人吧?”
小郡主見他呆望着自己,不禁瞪眼道:“本郡主的問話,你怎麼不回答?”
説着説着,手臂反而更緊抱着嶽小云。
葉飛看得心中叫苦不已,道:“小郡主要草民回什麼話?”
“你欺侮了雲哥就等於以下犯上,必須接受懲罰。”
葉飛苦笑道:“草民沒有欺侮任何人,也不接受莫須有的懲罰。”
小郡主聞言更加憤怒,道:“那可由不了你,來人!拿下他。”
周圍的護衞當中,一名二十五、六歲英氣勃勃的青年立刻飛撲而出,雙掌如鈎,虎虎生風。
葉飛左臂初愈影響行動,連忙閃身避開,右手扣指彈出,“嘶!”破風聲中,青年渾身一震倒地。
另外五名護衞見狀臉色一變,濃眉青年喝道:“原來你是內家高手,那就怪不得我們圍攻了。”
五人暴喝一聲,五劍齊飛而至。
葉飛不退反進,右手一撥劍葉,不但擋住其他人的劍,而且被葉飛三拳兩腿的踢翻倒地。
小王子料不到六名護衞這麼不堪一擊,又見葉飛不懷好意的移近小郡主,立刻氣急敗壞的攔在前面,道:“大膽狂徒,你想對我妹妹怎麼樣?”
一道人影電掠而至,等葉飛發現時,已經來不及閃避,雙方狹路相逢,立刻先下手為強,不約而同的拳打腳踢一陣搶攻。
“啪!”一聲,詭異的氣爆聲中,周圍突然捲起陣陣風柱,滾滾飛旋而出。
雙方都倒退十步左右,臉上全變了顏色。
葉飛雖驚訝於白衫中年人武功之高,同時也感嘆自己五成不到的功力,明顯的大不如前。
白衫中年人一臉驚疑,道:“你是何人門下?竟能接下我‘托塔天王’的一掌。”
小王子一臉興奮的道:“林總教席來得正好,快幫小王將他拿下。”
托塔天王見葉飛左手吊着白紗布,人品又極為不凡,一點也不像是刺客,便搖頭道:“小王子請稍安勿躁,卑職先問一問他的來歷再説。”
葉飛不想泄漏身分,便道:“林大人想知道草民身分的話,只要問一問嶽公子便明白。”
托塔天王一怔,道:“你與嶽公子有識?”
嶽小云心不甘情不願,道:“他是我爹的得意門徒,曾經是我的書童,現在卻變成我師兄,名叫葉飛。”
托塔天王恍然道:“我聽人説過嶽大夫最近收了一個得意門徒,不僅手術精湛,已盡得嶽大夫真傳,因此嘉惠了許多傷患,使許多人免於苦候等待,挽救許多可能殘廢或喪命的人,原來這位活菩薩就是少俠你,真是失敬。”
葉飛見他率直的個性,不禁大有好感,道:“林大人太客氣了,草民實在愧不敢當。”
托塔天王豪邁的哈哈大笑,道:“老弟不必客氣。嶽大夫自從有你幫忙之後,不但每天多救許多傷患,連一些分量不夠排不進去的人,也都因此受惠,其中包括下官的胞弟在內,老弟的這份人情,下官將一輩子謹記在心,絕不會忘記。”
小王子早巳聽得不耐煩,道:“林總教席,這是怎麼一回事?小王要你將他拿下聽候發落,你卻和他套起交情來了。”
托塔天王連忙下跪,道:“下官懇請小王子收回成命,此人如有得罪小王子的地方,請看在下官的面子上,這次就此饒過他,要不然由下官來承擔所有罪過也行。”
小王子聽得又氣又急,道:“你……你為什麼要袒護這個狂徒?”
托塔天王道:“這位葉兄弟的人品超羣,絕非奸惡之人,更何況他幫助嶽大夫救人無數,如果小王子將他押下,嶽大夫失去他的協助,將回復以前勞累的困境,而且此舉也會引起外界的公憤,這對鷹王府的名譽將會影響很大。”
小王子臉色微變,大感為難起來。
小郡主輕哼道:“這麼説以後他犯了任何錯,都不必受懲罰了?”
托塔天王搖頭道:“話不是這麼説。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只要有證據證明他犯了罪,任何人也難逃王法制裁。”
小郡主一聽笑道:“那他這次冒犯本宮又該當何罪?”
托塔天王忙道:“小郡主大人大量,這一次就原諒葉兄弟的無心之過,卑職會永遠感激的。”
小郡主任性的哼道:“誰希罕你的感激?我只要他向我叩頭認錯,再乖乖聽候我的發落就好。”
葉飛實在聽不下去了,便冷冷一笑道:“草民原以為是王爺有事邀請,立刻放下手邊病人馬上趕來,想不到竟是小郡主開的玩笑,草民實在沒有心情陪小郡主玩這種小孩的家家酒,如無其他的事,草民就此告辭了。”
説完,人便瀟灑的轉身離去。
小郡主氣得全身發抖,卻又説不出話來,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葉飛已走得不見人影,立刻“哇!”的一聲,掩面哭着跑回房去。
嶽小云料不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不禁慌了手腳。
托塔天王一見小王子臉色鐵青,深怕他們年輕氣盛把事情鬧大,連忙道:“依卑職看來,這件事情何不等王爺伴駕回宮再作處理,以免影響王爺和嶽大夫的交情。”
小王子心中一驚,怎敢讓父王知道他們仗勢凌人的事,連忙搖頭道:“不必了,這件事情小王自有打算,你們不準泄漏今天的事,否則小王唯你是問。”
托塔天王心中竊喜的答應而去。
小王子便帶着嶽小云來到小郡主房外,只聽小郡主在裏面哇哇大哭,無論他怎麼叫喚就是不肯開門。
他只好無可奈何的對嶽小云苦笑道:“小妹又使性子了,我看這件差事只有你來勸她才會聽,除此之外,恐怕連父王和母后都拿她沒辦法。”
嶽小云爽朗一笑道:“大哥放心好了,二姊的事就交給我來辦。”
説着,他便輕拍房門,道:“二姊請開門,是我小云兒來了。”
哭聲一停,沒多久便傳出哽咽的聲音,道:“大哥走了沒?是不是隻有你一人?”
小王子向嶽小云吐了吐舌頭,便轉身一溜煙走了。
嶽小云會心一笑,道:“除我之外沒有別人了。”
不久,房門一拉開,便見小郡主淚痕滿面的向外探望一陣,立刻將嶽小云一把拉了進去,並迅速的關閉房門。
“雲哥!你終於……來了……這一個多……月來,小妹好……想你……你知道嗎……”
嶽小云有些驚慌,道:“二姊,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全身都好燙喔。”
小郡主喘呼呼的道:“你別管那些……快點……像以前一樣的吻我……我好想你……喔……好哥哥……”
嶽小云温柔的輕吻着,道:“好姊姊……我也好想你……”
小郡主邊吻邊向牀上倒去,道:“別叫我姊姊……好哥哥……快叫我妹妹……”
嶽小云一怔,道:“可是……”
小郡主死命的摟吻着他,道:“好哥哥……快叫妹妹……快點……好好愛我……”
嶽小云被她的激情所感,立刻狂野擁吻着她,道:“好妹妹……我愛你……”
“天啊……好哥哥……我好高興……”
兩人如干柴烈火般蠕動着、需索着……
不久,嶽小云只剩一條內褲了。
小郡主全身赤裸的扭動着,羞紅着嬌靨意亂情迷的喘道:“快點給我……好哥哥……好好的愛我……”
嶽小云有點緊張的吻着她的小蓓蕾,喘道:“什麼……你要我……怎麼做……”
小郡主強忍着羞澀張眼望去,突見嶽小云也有一對略微豐滿的小蓓蕾,不禁愕然心想:“怎麼雲哥也有一對豐滿的胸部?這太奇怪了,難道男人都這樣嗎?”
嶽小云見她呆望着自己胸部,不禁有點害羞的雙臂掩胸,道:“快説……你要我將什麼……東西給你……”
小郡主強忍着羞澀,低聲細語道:“把你胯間……的肉棒……給我……”
嶽小云怔了一下,道:“肉棒?我沒有這東西。”
小郡主聽了,有點不信道:“你騙人……男人怎會……沒有那根肉棒……一定是太小了……你沒注意看……再仔細找……就有了。”
嶽小云乾脆坐起,拉開褲襠找了一陣,才搖頭道:“在哪裏?沒有啊。”
小郡主以為他藉故推託,氣得挺身坐起,一把拉過他的褲襠,埋頭就找,道:“怎麼會沒有……我找給你……”
一陣沉默之後,小郡主突然尖叫一聲,手指着嶽小云顫抖着……
“你……你真的沒……”
嶽小云傻怔怔的道:“本來就沒有嘛,我從小看到大的,有沒有肉棒怎會不知道?”
小郡主“哇!”的一聲,又撲倒牀上,哭泣道:“你騙人……你怎麼可能……沒有肉棒……除非你不是……男人!”
哭聲一停,接着一轉身,滿臉驚訝道:“對了,你一定不是男人,否則怎會沒有那根……那根……”
嶽小云不悦道:“你不要胡説,爹孃都説我是男人,他們絕不會騙我的。”
小郡主見她依然搞不清楚自己的性別,不禁有些不高興的指着自己的下體,道:“那你説,你的那裏……為什麼和我的一樣?”
“這……”
小郡主見她答不出來,不禁得意的笑道:“你看,你答不出來了吧?這就證明你和我一樣,都是個女的。”
嶽小云呆怔了一陣,立刻大聲叫道:“不對,我是男人,我只不過是年紀還小,還沒長大而已。”
話未説完,人已瘋狂的穿上衣服離去。
無論小郡主如何的呼喚,她根本聽不進去,一路飛奔回家。
當四姨娘看見這個心肝寶貝,早上才哭着出去,下午又哭着回來,不禁大感驚訝,道:“雲兒乖,快來娘這裏,告訴娘究竟出了什麼事?一切自有娘替你作主。”
嶽小云撲入四姨娘懷中,語帶哽咽道:“娘,你快告訴雲兒,我究竟是男是女?”
四姨娘大吃一驚,連忙追問道:“乖兒!是誰教你這樣問的?”
嶽小云哽咽的道:“是小郡主説我沒有肉棒,説我不是男人。”
“這……”
嶽小云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道:“娘,你告訴我,我沒有肉棒,就不算是男人嗎?”
四姨娘嘆了口氣,輕撫着她的小臉,道:“小郡主沒説錯,你的確是女人。”
這句話彷彿青天霹靂一般,直打得嶽小云兩眼昏花,一陣天旋地轉後便昏了過去。
四姨娘大驚失色,連連呼喚着愛女的名字。
“你們母子倆大呼小叫的,究竟在吵些什麼?”
四姨娘一見要命郎中,立即道:“老爺,你來得正好,快幫我救救雲兒。”
要命郎中嚇了一大跳,連忙為嶽小云把脈,良久才放心,道:“還好,只是精神突然遭受打擊,一時適應不過來才昏倒的,讓她睡一下就沒事了,只是為什麼會搞成這副模樣?”
四姨娘連忙將事件原委交代一遍。
要命郎中叫了聲:“糟了!”便愁眉苦臉道:“完了,萬一讓親朋好友知道雲兒不是男兒身的話,我這張老臉以後怎麼去見人?”
四姨娘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嗔道:“你只會想到你自己,雲兒又該怎麼去面對別人異樣的眼光呢?”
要命郎中懊惱的抓着頭髮,道:“我還不是一樣?這下該如何是好?”
四姨娘忽然靈機一動,道:“不如讓他們兩人早一點完婚,也好讓她明白陰陽有別的道理。”
要命郎中兩眼一亮,道:“這法子雖然不錯,但別人問起又該如何解釋?”
四姨娘詭笑道:“你就是這樣死腦筋?我們改用雲兒的小名,再以飛兒娶親的名義發出喜帖,這樣就可以瞞天過海,不但完成小兩口的婚禮,又可隱瞞雲兒是女兒身的秘密,豈不是一舉兩得?”
要命郎中大喜的叫道:“太好了,後天就是黃道吉日,立刻讓他們兩個完婚,以免夜長夢多。”
四姨娘突然嫵媚一笑,道:“那你還不快去辦。”
要命郎中看了一呆,答非所問,道:“事情有分輕重緩急,我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還是先解決我們的事要緊。”
嘴一面説着,手也一面幫四姨娘寬衣解帶。
“哎呀,看你猴急成這樣子,也不看看雲兒還在我牀上,萬一她醒來撞見多難為情。”
“那……我們到鄰房去吧。”
“好嘛,你先過去,我等一下再來。”
要命郎中立刻興匆匆地往鄰房走去。
沒多久,果見四姨娘一臉嬌羞的跟了進來,一進門立刻脱去衣袍,只見衣袍下光滑如玉的胴體一覽無遺,原來她早已解除武裝有備而來。
要命郎中乍見豐滿雙峯,立即興匆匆的壓了上去,一下子便長驅而入。
剎那間,房裏傳來一陣陣春意,兩人忘情地纏綿着。
許久,他終於滿足的結束離開温柔鄉。
“我先去張羅結婚的事,你好好的休息。”
四姨娘一臉春潮未退,有點傭懶的“嗯”一聲,便又倒頭睡去。
要命郎中立刻歡天喜地的出門而去。
有錢好辦事,更何況要命郎中家僕如雲,大家分工合作,終於在傍晚將禮堂、燈籠、綵帶……等全部佈置完成。
葉飛迫於形式只好答應結婚,只是唯一的條件,必須和未婚妻水玲瓏一起完婚才成。
要命郎中不但爽快的一口答應,並讓他通知丐幫代為傳訊。
所幸這段期間,葉飛都有保持密切聯絡,並獲得劍後同意這門親事,因此隔天一早,仙鶴靈兒便翩然而至,將美豔無雙的劍後和水玲瓏送來。
兩女的風華絕代、美麗絕倫的氣質,立刻讓岳家上下看得目瞪口呆,着實引起一陣騷動。
京城原本就是龍蛇雜處的地方,傳播消息的速度更是驚人,沒多久工夫,要命郎中的得意門生葉飛將要成親的消息,立刻傳揚開來,而且是一箭雙鵰,新娘子還是個美貌無雙的大美人,讓許多人羨慕死了。
一連串的事情演變得太過突然,嶽小云原本已無法接受自己是女人的事實,更不肯答應嫁給死對頭葉飛,但當她一見到美豔無雙的水玲瓏之後,立刻被她深深吸引,兩人再經過一陣詳談,她終於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點頭答應婚事。
正當大夥兒忙着準備明天的婚禮時,岳家突然闖入一個不速之客。
“嶽小云,你給我出來。”
要命郎中趕來一看,連忙陪笑道:“原來是小郡主駕到,不知找雲兒有什麼事?”
小郡主氣苦着臉道:“嶽叔叔,雲哥是不是要成親了?”
“這個……”
“我看見喜帖上新娘子的名字叫彤雲,那正是雲哥的小名,我要問雲哥是不是真的要嫁給葉飛那狂徒?”
要命郎中有點尷尬的左顧右盼,道:“小郡主怎知雲兒的小名?”
“當然是雲哥以前告訴我的,嶽叔叔你別顧左右而言他,你還沒回答我的問話呢?”
“這個……小郡主一定有許多話要問雲兒,何不進入內室,你再當面問她比較清楚,在這裏談實在不方便。”
“好吧。”
要命郎中暗自鬆了口氣,連忙將她帶至四姨娘的寢室。
不料,當小郡主一腳踏入房間,第一眼便看見嶽小云一身大紅喜服的新娘裝扮,頓時呆住了。
嶽小云渾身不自在的試穿喜服,突見小郡主闖入,不禁大感尷尬道:“二姊,你怎麼來了?”
小郡主“哇!”的一聲,哀泣着抱住嶽小云,不斷搖頭道:“不要!我不要你當新娘子,你永遠是我的雲哥,我……我錯了,我不該説你是女人,雲哥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嶽小云被她真情所感動,也不禁熱淚盈眶,道:“二姊,你別哭嘛,我並沒有生你的氣呀。”
“那你為什麼要當新娘子?為什麼要嫁給欺侮你的狂徒?”
“我不知道呀!娘説只要我嫁給葉師兄,我就會很快長大,也會很快樂。”
“他們騙你的,你不要嫁給別人,永遠留下來陪我。”
“我才不要。”
“為什麼?難道你不愛我了?”
“我當然愛你呀,可是我也想要快點長大,像瓏姊一樣漂亮美麗。”
“瓏姊是誰?是喜帖上説的另一個新娘子嗎?”
房外的水玲瓏立刻進來,道:“不錯,正是我。”
小郡主彷佛見到仙女下凡般,一下子呆住了。
嶽小云興奮的道:“二姊你看,瓏姊是不是好美好美?所以我也要快點長大,變得像瓏姊一樣美麗。”
小郡主一時詞窮,忽然“哇!”一聲,任性的大哭道:“我不管,我不要你離開我,我要永遠跟你在一起。”
正在房外旁觀的葉飛看不下去了,立刻走了進來,道:“小郡主這個要求是不可能的,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更何況你們又都是女孩子,長大後各自婚嫁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麼可能永遠在一起?”
小郡主一見他便怒氣沖天,道:“都是你不好,沒有你的話,雲哥也不會離開我,這一切罪過都是你引起的,我……我恨你,永遠不會原諒你。”
説着,便衝上前去,對着葉飛一陣拳打腳踢。
葉飛知道她並未練武,便任由她的小拳頭打在身上道:“你怎麼這樣死心眼?她明明是個女孩,你偏偏死不承認,難道你還想嫁給她不成?”
小郡主大概手痠了,打沒幾下便停了手,聽他這麼説神情一震,立刻大聲叫道:“不錯,我就是喜歡雲哥,我要嫁給她,怎麼樣?”
眾人聽了大吃一驚,他們萬萬想不到小郡主真的愛上嶽小云這個假男人,難怪會在結婚前夕跑來鬧場,這下子問題可大了。
嶽小云怔怔的望着滿臉羞紅、卻仰首以對的小郡主,心中突然充滿莫名的激動,立刻跑過去一把擁住她,叫道:“我也愛她,我也不要和她分離。”
眾人似乎已經麻木了,像看見怪物一樣的呆望着她們兩人,再也説不出話來。
葉飛看着兩人相擁喜極而泣的神情,不知如何是好,道:“你……你們……”
“妹妹,你瘋了。”
不知何時,小王子已率領王府的護衞趕到,此刻滿臉怒容,道:“父王已經回來了,你還不快點跟我回去。”
小郡主反而摟得更緊,大聲道:“我不要,無論任何人也休想將我們分開。”
小王子大怒道:“你敢……來人!快將小郡主押回去。”
兩名護衞立刻出列將哭哭泣泣的兩女分開,硬生生的押走小郡主。
小王子看了葉飛好一眼,才轉身離去。
一場鬧劇終於落幕。
要命郎中大感顏面無光,好不容易取巧安排的婚事,竟被小郡主給拆穿了,不但暴露出嶽小云女扮男裝的秘密,還意外的鬧出兩女的一段孽情,這叫他情何以堪。
葉飛知道他的心情,便對着現場的僕婦,道:“我知道各位都是家嶽府中最忠心耿耿的傭人,應該能夠體諒他老人家此刻的痛心,更何況家家有本難唸的經,每個人都有不想讓外人知道的秘密,所以我要拜託各位,今天這件事情請代為保密,不要傳揚出去。”
幸好葉飛的人緣一向不錯,這番話又極為中聽,眾人立刻紛紛明志,表示絕不會泄漏出去,請主人放心。
葉飛連忙道謝不已。
等眾人散去之後,要命郎中才又向葉飛表示感激。
葉飛連忙道:“岳父怎麼跟我客氣起來呢?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劍後也笑道:“親家公不必為這點小事煩心,反正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就坦然以對吧。”
要命郎中這才有了笑容,道:“親家母説得對,明天的婚禮還有得忙呢,怎能為這點小事而煩心,那豈不是白活了這些年?”
劍後點頭道:“説得不錯,什麼大風大浪我們沒見過?這點小波折根本算不了什麼,我們還是放開心情,準備明天好好的大醉一場吧。”
此話一出,立刻獲得眾人的贊同,一場風波總算平息。
要命郎中在京城赫赫有名,所認識的親朋好友無一不是名門望族。更何況這些年來,透過他的一雙妙手回春的病患,不是政商名流,就是一方之霸的武林宗師,由此可以想像得到,婚禮當天不僅熱鬧非凡,甚至可説冠蓋雲集,人潮洶湧,擠得水泄不通。
午時剛過,大門外立即燃放鞭炮,炮聲足足響了盞茶時間,煙硝滾滾湧向空中,氣氛頓時熱鬧起來。
接着新郎拉着綵帶,牽引着新娘步向禮堂。
許多賓客這才發現新郎不但年輕,而且長得俊美不凡,現場頓時響起一片讚歎的聲音。
一大早剛趕到的慧心師太,聽得更是激動萬分,她萬萬也想不到,自己的兒子竟能娶到這些名門之女,而且婚禮還辦得這麼風光。
雖然她已經知道夫婿之死,不過是武林中利害衝突下的犧牲者,而且元兇當場伏法,等於已經報了仇,心中卻仍不免有些遺憾。
如今眼看着兒子即將完成終身大事,她也不禁滿懷喜悦的默默祝福着。
出家之人本該四大皆空,不能有任何兒女私情的牽掛,但是在要命郎中和劍後堅持邀請之下,她只好點頭坐上主婚人的大位,準備為兒子主持大禮。
只聽司儀宏亮的高聲道:“吉時已到,新郎、新娘請就位。”
禮堂下,一龍雙鳳應聲就定位。
“一拜天地。”
“慢着!”
大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急喝。
正當大家驚疑張望之際,突見門口的招待人員急奔而來,喘呼呼的道:“啓稟老爺,鷹王駕到。”
要命郎中大吃一驚,忙道:“快快有請。”
“哈哈,不必麻煩,本王已經進來了。”
只見觀禮的賓客自動分開通道,隨之出現身形剽悍的中年人。
“王爺不是陪聖駕到南京嗎,怎麼有空來寒舍?”
“哈哈,皇上剛剛回宮,所以本王才特地趕來喝一杯喜酒。”
“那真是太好了,王爺難得有空來一趟,等一下可要多喝幾杯才行。”
“哈哈,沒問題。”
鷹王一見葉飛的臉,忽然一陣錯愕,道:“這位新郎便是令高徒吧?”
要命郎中得意的笑,道:“正是他,飛兒,你還不快點見過王爺。”
葉飛才待行禮。
鷹王連忙搖手道:“千萬不可,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你才是最大的主人,不用這麼多禮,吉時有限,我看還是快點進行婚禮吧。”
這一點確是實情,樂隊立刻又開始伴奏起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一場波折不斷的婚禮,終於熱熱鬧鬧的結束了。
由於鷹王的身分崇高,他立刻被請入主人席位受到隆重的接待。
當儀式進行當中,鷹王一眼便看見依然嫵媚動人、美豔無雙的劍後,頓時驚為天人。
所以,等他一入席坐穩,立刻迫不及待的問道:“請問這位姑娘是……”
要命郎中連忙為雙方介紹一遍。
鷹王立刻一禮道:“原來是親家母呀,本王失敬了。”
劍後早就習慣了別人驚豔的眼光,便淡淡一笑道:“王爺太客氣了,民婦不過是個鄉村愚婦,怎麼當得起王爺大禮。”
鷹王雖碰了個軟釘子,並未因此灰心,反而熱情的找話題,企圖拉近彼此的關係。
劍後被他問得有點心煩,便反問道:“王爺突然大駕光臨,應該不會是單純的喝一杯喜酒而已吧,如果民婦沒有猜錯的話,莫非是為了小郡主的事而來。”
鷹王一怔,道:“你怎麼知道……”
劍後輕笑道:“昨天的事情經過,民婦也是目擊者之一。根據民婦的人生經歷判斷,小郡主對於雲姑娘用情極深,幾乎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所以民婦敢大膽假設,小郡主回去之後,應該還有後續的變故才對。”
鷹王聽了大為歎服,也無限傷感的道:“你説得一點也沒錯,那丫頭回去之後,不但鬧脾氣不吃不喝,甚至在半夜趁下人不注意時,竟然打算懸樑自盡。”
眾人一聽大驚失色,連忙紛紛表示關切。
“人是救下來了,只是昏昏沉沉的一個人自言自語,本王請御醫看過之後,已經服藥讓她休息,只是……”
“只是如何?”
“御醫説心病必須用心藥醫,否則病情會繼續惡化,甚至有得失心瘋的可能。”
劍後大為關切道:“怎會這麼嚴重?那王爺打算如何處理?”
鷹王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道:“本王也很傷腦筋,一時也想不出好的辦法,所以才想來了解一下詳細的事情經過,順便請教一下你們有什麼好辦法。”
要命郎中自責道:“這一切的罪過都是我造成的,我真是罪該萬死。”
接着便將嶽小云自小被當成男孩養大,使她錯認性別,才會和小郡主發展出不尋常的感情。
劍後連忙勸道:“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應該好好想個辦法救小郡主要緊。”
鷹王也點頭道:“親家母説得對,嶽大夫不必太自責,這都是天意使然,怪不了任何人的。”
要命郎中何等精明,就算鷹王度量再大,也不可能毫無芥蒂,否則也不會發生喝止婚禮進行的插曲了,很顯然他當時一定是來興師問罪的。
只是到後來為何改變初衷呢?
不用問也知道。
光看他的眼光不斷地瞄向劍後,而且言談之間不斷的討好她,這還不明白?
所以,要命郎中對劍後實在感激極了。
他連忙順水推舟的向救命恩人求救道:“親家母對於這件事可有良策?”
劍後沉思一陣,道:“依我看來,明天先讓雲姑娘去陪伴她,等她病情穩定之後,再想辦法慢慢開導吧。”
鷹王二話不説,立刻表示贊同。
要命郎中更是不反對。
心結已解,賓主立刻開心的連連乾杯慶祝。
一場可能引發的風暴終於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