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書是“説英雄,誰是英雄”的第三部,共分6篇章92回51萬字。除了第一篇是在八九年初時寫(那時母親還生龍活虎地在台過年),其他的大都在一九九一年寫的(從媽媽重病我返馬侍疾至她仙逝到我回歸大馬時已近她逝世一週年忌辰),由於有很多時候都是在旅驛中的心情下撰寫,所以寫來很有點不容易,很有些大轉折,很有紀念性。
但終於還是寫完了。
完成了。
這一年,畢竟是我生命中頗重要的一年,與我共度的人都知道為什麼、是什麼。
一九八八年時曾答應弟妹們,每年至少寫完一個整體的小説(非武俠的和中短篇的和未寫完的一概還不算在內)。總算做到。一九八八年寫完《刀叢裏的詩》,近40萬字。一九八九年完成《少年冷血》4輯16冊(港版)。一九九零年寫好了《少年追命》8本16集。一九九一年除了寫成這《驚豔一槍》50萬字之外,大概還可以交出《少年鐵手》同樣4輯8本,仍不算少產,只能算偶然間偷一點點的懶,在浮生裏常有一段的閒。
故意要在這潮流將逝之際,特別“懷舊”一次:寫幾乎全男班、大打鬥的武俠小説。除了第一篇和最後一篇是“回到正題”以及重新使“主角掛帥”之外,其他反而讓兩大超級高手(但本不是本故事系列裏的主要人物)和他們的派系在一荒山大決戰。這有意離題,也是蓄意剪接。當然跟發表連載的要求有應然關係,但跟我有心破格求新也有必然脈絡。當然我知道這並不討好。如果我只要寫討好的,我是不必獨持温派武俠之義,再説,要討好我能做的事多得很,甚至不一定從事寫作。
個人當然沒有能力反潮流。不過潮流都是反出來的。就算改“反”為“玩”出來的,也無不可,藝術創作本就是作者與讀者的共同遊戲。創作上“反潮流”是注入新力的一種方法,而“迎合潮流”卻是另一種生存方法。總是要先求生存,再求創新。迄今有志於寫武俠小説的恐怕都逃不離這悲涼諷喻,人都説需要英雄的時代是個悲哀的時代,卻不知需要英雄而總是沒有英雄出現的時候才是真正最可悲的時候。對於創新潮流的鬥士們,其理與英雄同。
可不是嗎?
是此,《驚豔一槍》,寫的反而好像是《傷心一箭》,接下去的《傷心小箭》,所寫何事,卻且按下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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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於一九九一年十二月中旬:保健雜誌題字並約稿/日本來電/戰友擬辦“温瑞安作品巡迴展”/推出新馬版《碎夢刀》《大陣仗》/《活水》文化雙週刊發表新詩作。
校於一九九一年十二月廿二冬節至聖誕:與弟妹等逛尖東/廿七日自馬捎來意外喜訊。
修訂於二零零四年八月:收到泰文版我的武俠小説“説英雄,誰是英雄”系列,反應熱烈,捷報頻傳。
重校於二零零六年四月中:靜飛聞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