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説到小怪物問,那我們吃了不中毒?毒蜻蜓笑道:“你害怕了?”
“我當然是害怕了!毒姐姐,你不會將我們毒倒了,帶回九龍門吧?”
“要不是我看在三姐姐的分上,我真想將你這個小怪物毒倒,成為我九龍門的人。”
“不不!毒姐姐,你千萬要放過我!叫我整天和毒蛇、蜈蚣、蠍子打交道,不給嚇死,也會餓死。”
婉兒説:“你又在胡説八道了。説給嚇死還近情理;説給餓死,難道九龍門沒飯給你吃嗎?”
“我看見這些毒物,還能吃得下飯嗎?那不是餓死是什麼?”
毒蜻蜓笑道:“説句真話,我才不敢要你哩!別説你的祖父母不會放過我,單是你這個小怪物,不將我九龍門鬧得天翻地覆才怪。”
“對對!我就是喜歡胡鬧。”
隨後他們又談起陳家班和一僧一道的事來。毒蜻蜓問:“那位老者,不會真的是神秘杜鵑吧?”
小怪物説:“當然不是了。要不,我還能讓他走嗎?”小怪物沒有將他特異的鼻子説出來。
小神女説:“毒妹妹,我敢肯定他不是,只是這一僧一道極想邀功,捕風捉影胡亂冤枉無辜而已,而且我還看出那個賊和尚,對那少女不懷好意哩。”
毒蜻蜓説:“這個賊和尚,怎麼他先遇上的是你們而不是我。要不,我就會叫他們死得痛苦異常。”
“毒妹妹,他們已死了!別再説他們。我希望妹妹叫人將他們埋了,以免驚恐了這一帶來往的行人,讓官府知道了更不好。”
“還埋他們幹嗎?將他們丟到山林深處喂狼好了。這是他們作惡多端的報應。”毒蜻蜓便命兩個苗人,將這一僧一道的屍體丟到遠遠的山林中去。
婉兒有點不忍地問:“這好嗎?”
“有什麼不好?讓他們餵了野狼之口,就是官府發現了他們的殘骸,也認為他們不小心,死於一羣餓狼之口,他們的死也無從追查。”
小怪物問:“這一帶野狼多嗎?”
“多是不多,到了夜裏,有七八條野狼成羣出沒,碰上了也是麻煩的事。”
婉兒問:“那碰上了野狼怎麼辦?”
小怪物説:“怎麼辦?那只有揮刀舞劍將它們全殺了。難道以我們的武功,還對付不了一羣野狼?”
毒蜻蜓説:“小兄弟,你別太自信了!這一羣野狼,不但狡猾,兇殘成性,它們還不畏死,在黑夜中會冷不防的成羣撲出來,要是給它們咬住了,不噬下你們一塊肉來不走。就算你們全殺了它們,自己也受傷了,值嗎?”
小神女一笑:“這麼説來,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千萬別在夜裏碰上它們。”
婉兒説:“三姐姐,那我們快走呀!”
毒蜻蜓笑道:“四妹,你們和我們在一起,別説一羣野狼,就是一羣餓虎也不用害怕。”
小怪物問:“毒姐姐,你們怎麼對付一羣野狼?”
“很好辦!升起一堆火來,野狼就不敢接近我們了,還有,我手下的人都有弓箭,箭鏃上都沾了巨毒,只要射殺了一二頭狼,便會立刻中毒而死,那麼其它的狼,也會相繼中毒而死。”
小怪物不明白了:“其它的狼怎會全部中毒而死了?”
“因為狼是兇殘的野獸,也食同類,只要有一隻狼倒地而死,其它的就分食了它的屍體,怎不中毒而死?”
小神女問:“小兄弟,你是不是想和毒姐姐在一起?”
“想呀!我想看看毒姐姐怎樣毒倒一大羣野狼。”
“既然這樣,那你就和毒姐姐在一起吧,我和四妹可先走了。”
小怪物一怔:“什麼?你們要先走?那我一個人留下來幹嗎?”
婉兒説:“你不是想看毒姐姐怎麼毒倒一大羣野狼嗎?”
“不不!我還是和你們一起走的好。”
毒蜻蜓問小神女:“你們這麼快就走,不和我在一起多呆一二天麼?我們好不容易才見面一次。”
小神女説:“毒妹妹,不是我不想和你多呆一二天,我們現在的確有事,要早一點趕去貴陽。毒妹妹,我們今後在一起的時間有的是,但不是現在。”
毒蜻蜓很驚訝:“你們要去貴陽?”
婉兒説:“是呀!因為我們早已和珊珊姐姐約定了,不依時趕到,珊珊姐姐會擔心。”
毒蜻蜓説:“那太好了!這一次我出來,正是要去貴陽,我們一塊上路好了。”
小神女感到有些意外:“毒妹妹,你也要去貴陽?”
“是呀!你不會疑心我藉故要和你們在一起吧?”
“我怎會疑心妹妹呢,我只是有點困惑,妹妹帶這麼大羣人馬去貴陽幹什麼?”
“因為有一個人欺負了我,我去找他算賬。”
小怪物問:“誰那麼大膽!敢欺負了毒姐姐。那這個人一定是壽星公吊頸,嫌命長了。”
婉兒問:“誰欺負毒姐姐了?是不是東廠的人?”
毒蜻蜓説:“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東廠的人。”
“那他是誰?”
“一個自稱賽華佗的人。”
小神女問:“他怎麼欺負你了?”
“他專治奇難雜症,無名腫毒。”
“他是一位郎中?”
“是呀!”
“人家行醫,怎會欺負你了?”
“他醫治好我下毒的人,這不是欺負我嗎?”
小神女不由一笑:“毒妹妹,人家是治病救人,怎能説是欺負你了?”
“他不該醫好我下毒的人,醫好了,就是跟我過不去。”
婉兒説:“毒姐姐,你不是這般蠻來吧?何況他恐怕不知是你下的毒。”
“四妹,我不管,我就是喜歡蠻來。凡是醫好我下過毒的人,就是欺負我,跟我過不去。”
“毒姐姐,人家可不知是你下的毒呵!”
“那他也該打聽打聽。”
小神女問:“那你怎樣找人家晦氣?”
婉兒跟着問:“毒姐姐,你不會去殺了人家吧?”
“我呀!我向他下毒,看他能不能將自己醫治好。”
“他要是醫治不好怎麼辦?”
“那他死了活該,誰叫他跟我過不去。”
“他能將自己醫好又怎樣?”
“那,那,那我就殺了他!叫他永遠也不能醫好我下過毒的人。”
小怪物和婉兒都嚇了一跳:“毒姐姐,你不會這般蠻不講理吧?”
“你們是説我不該殺他?”
婉兒説:“毒姐姐,人命關天,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他可是一個無辜之人。”
“好吧!我不殺他也可以,只要他以後不去醫好我下過毒的人。”
小神女説:“毒妹妹,我還是勸你一句,千萬不可任性胡鬧。正所謂醫者父母心,他要是一個真正的郎中,又怎能見死不救?你要是殺了他,就會招惹眾怒了。”
“那我由他這麼欺負我嗎?”
“毒妹妹,這樣吧!我們先去貴陽,看看這位能醫治奇難雜症的郎中是一個什麼人,是哪一條道上的朋友,以後再作打算。但是不管怎樣,你都不能殺了他。妹妹,我希望你能答應我。”
“好吧!那我們先到貴陽看看吧!要是他專門故意衝着我九龍門而來,有意拆我九龍門的台,我就會跟他沒完沒了。”
“要是這樣,毒妹妹,我會相助你。”
這樣,他們一行眾人便取道往貴陽而去。是夜,他們在深山老林中露宿,升起了四堆篝火,既驅寒也防野獸。小怪物問毒蜻蜓:“今夜,有沒有野狼出沒?”
毒蜻蜓説:“這就不知道了。”
婉兒説:“你希望有一羣野狼來嗎?”
“我當然希望了。看看毒姐姐怎麼毒倒一大羣野狼嘛。”
“你就是儘想看這些殘忍的事。”
“哎!這怎麼是殘忍的事呢?毒倒了成羣野狼不好嗎?留下它們來害人?”
“好呀!那你今夜別閤眼,去看成羣的野狼出沒吧。”
這一夜,小怪物真的沒合過眼,他要看成羣的野狼出現。誰知這一夜,不知是四堆篝火的原因,還是山中的野獸怕了這一羣男男女女,而且花花綠綠,全身上下盡是毒物的苗人,不但沒有看見過野狼,連野兔也看不見半隻從附近跑過。快到天亮了,小怪物才閤眼睡去。等到婉兒叫醒他時,太陽已從東邊山頭升起來了,毒蜻蜓的手下已將早餐弄好,等着他吃哩。
小怪物一下跳了起來,問:“有沒有狼羣出現過?”
婉兒説:“有呀!”
“什麼!?有?那你幹嗎不叫醒我?”
“你睡得像死豬一樣,踢你也不會醒,我怎麼叫醒你呀!”
“那狼羣怎樣了?”
“全給毒姐姐毒倒了呀!”
“真的!?在哪裏?”
“全埋了!”婉兒忍住笑説。
“什麼!?全埋了?”
“是呀!不全埋了,萬一給獵人們撿了,那不害人嗎?”
小怪物見婉兒半點也不像説笑,一時間怔住了,懊悔不已。小神女看得忍俊不禁,説:“想不到你這麼個古靈精怪的小怪物,也給老實的四妹捉弄。”
小怪物睜大了眼睛:“什麼!?她在騙我?”
婉兒笑起來:“你騙我也夠多的了,不准我騙你一次嗎?”
“你——”
小神女説:“你還不快去洗漱一下?不然,我們走了,剩你一個人在這裏看你的狼羣去。”
小怪物瞅着婉兒説:“好好,你竟然捉弄我!小心我今後捉弄你時,你可千萬別發火。”
婉兒笑道:“我有三姐姐在,才不怕你捉弄我哩,我呀,也不再是任由你捉弄的小丫頭了。”
小怪物説:“是嗎?我怎麼看不出你變成了一個大姑娘了?”
小神女説:“你還不快去洗漱吃早餐?你看看毒妹妹他們,都已收拾好行裝準備上路了。”
吃過早餐,他們一行人便啓程趕路。到了貴陽城郊外,小神女對毒蜻蜓説:“妹妹,你們一行人這麼進城,一定會驚嚇百姓,也會驚動那個什麼賽華佗,不如你們就在這一帶找一處住下來,等我們進城探望我珊珊姐姐時,向她打探清楚賽華佗的情況,然後派四妹和小兄弟來見你,再採取行動好不好?”
“那也好,三姐,我等着你啦!”
“妹妹,不見我們,你千萬別亂行動。”
“我知道啦!放心,我也不是什麼胡亂殺人的女魔頭。”
小神女、婉兒和小怪物進得城來,略略向人打聽,果然有這麼一個賽華佗,而且還是一位女子哩!小神女聽了大為驚訝,是一位女子?有這般高明的醫術?能醫各種奇難怪病、無名腫毒?不會是巫山公孫一門的門下弟子吧?可是公孫一門一向不大拋頭露面在江湖上行醫的,往往他們有如人間的神龍一般,醫好了一些郎中無法醫治的怪病後,便悄然而去,從不留下姓名,他們怎會坐地行醫了?這真要好好的打聽一下才行,但希望這女華佗不是衝着九龍門的人而來。
小神女來到了貴陽範府,韋珊珊一聽是自己的侯三妹妹來了,偕同自己的丈夫範華,親自到大門口迎接。範府上下,更是人人高興,個個喜悦,有如天仙降臨。小神女、婉兒和小怪物早已名聲遠播,令人敬仰。範府的人,更是感激小神女、婉兒保護了那一趟去重慶的車隊。要不是小神女和婉兒,車隊恐怕早已被匪徒劫走,所有的人員,即使沒有死於匪徒們刀下,也會落到匪徒們的手中。雖然幽谷大院的飛虎隊事後完全可以剿滅這一羣匪徒,將失去的金銀珠寶、財物奪回來,但死去的人,就永遠不能復生。何況金銀珠寶也不一定能完全找回來。正因為有小神女、婉兒,貨物沒丟失,人員也沒有什麼傷亡。這一點,不但範府的人感激,就連整個幽谷大院,也十分的感激。
韋珊珊一見到小神女就説:“我的三妹,你怎麼這時才來,可將我想死了。”
小神女説:“姐姐,我們有些事在路上給耽擱了,所以才遲兩天到。”
“三妹、四妹,要是你們再不來,我可打發範華去尋找你們了。”
“現在我們不是來了嗎?”
範華説:“珊妹,這裏不是説話之地,我們還是請三妹、四妹和飄兄弟到暖閣裏坐下談話吧。”
韋珊珊“哎”一聲,笑着説:“看我高興的,什麼都忘了。來!三妹、四妹、飄兄弟,我們到暖閣説話去。”
到了暖閣,一桌豐盛的火鍋酒席早已準備好,他們一起坐下飲酒談心。小神女問範華:“伯父伯母去開會還沒有回來?”
範華應道:“是!不過,他們很快就會回來。”
小神女知道,幽谷大院每年的元宵節後,分佈在各省的主要成員以及一些重要州府的負責人,都集中在幽谷大院中,商議一年的大計和處理一些急辦之事。用現代人的話來説,幽谷大院是一個巨大的商業集團公司,不是江湖上的幫會,也不是武林中的門派。他們極少捲入江湖上的恩怨仇殺中去,所從事的都是正當的生意,從不包賭包娼。因為賭坊、青樓,幾乎都在各地黑惡勢力掌握之中,一旦插腳進入,就會發生一系列的血腥仇殺事件。而且這樣做生意,實際上是在坑害百姓,幽谷大院是絕對不幹。當然,要是有人憑藉勢力無理侵犯了幽谷大院的利益,那幽谷大院報復起來,那就是十分的無情和徹底,會令對手家破人亡,產業蕩然無存,就像山鳳洗劫劍閣山莊一樣,絕無情面可言。
婉兒又問範華:“你沒有欺負我珊珊姐姐吧?”
範華笑道:“她有你們這兩位武功蓋世、叱吒風雲的女俠,我敢欺負她嗎?就是我想欺負,不但幽谷大院的人不答應,就連貴陽一帶的百姓和一些江湖上的好漢,也不會答應。”
“哦!?為什麼?”婉兒感興趣了。
“你還不知道?你的珊珊姐姐,現在已成了貴陽一地的大名人,是城中極有聲望的女大夫,江湖上人稱的賽華佗。可以説是扁鵲再世,藥到病除,起死回生。”
小神女、婉兒和小怪物一齊驚訝起來:“什麼!?珊珊姐姐就是人稱賽華佗?”
範華問:“你們也聽説了?”
小怪物説:“我們在苗嶺時,就聽説過賽華佗的大名了!只是怎麼也想不到會是珊珊姐姐。”
小神女問韋珊珊:“姐姐,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知道姐姐一向不喜歡拋頭露面,文靜温柔,更不喜歡顯露鋒芒,去為人治病,怎麼一下成了貴陽一地的名大夫了?還引起了江湖中人的注意。”
範華説:“這都怪我,因為布政司大人的夫人,也是我范家遠房的嬸孃,得了一種無名腫毒,貴陽一地所有的大夫郎中,都醫治不好,個個束手無策,有的大夫還叫布政司大人為夫人準備後事。”
小神女説:“我明白了!所以你就叫我姐姐去醫治。”
“是!我不能眼看着我堂嬸死去,更不能看着我堂叔悲痛欲絕,所以我請求珊妹前去醫治,好歹也去試試。”
婉兒問:“以後呢?”
小怪物説:“這還用問嗎?當然是珊珊姐姐一下子就醫治好了。”
婉兒衝着小怪物説:“我幹嗎不能問呢?”
“好好!你問!你問!”
範華笑了一下:“不錯,珊妹只紮了幾針,用了三服藥,就將我堂嬸醫治好了。不知怎麼回事,這事情一下就傳到外面去了,弄得貴陽城中人人知道,説範府出現了一位女神醫,將布政司大人的夫人一下就醫好了。”
小怪物説:“當然啦!貴陽城的所有大夫郎中都醫治不了,而我們的珊珊姐姐卻妙手回春,一下子就把病人醫治好了,還有不傳出去?”
範華説:“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珊妹的大名一下為貴陽府一地所有人都知道,更有一些久治不好的病人,紛紛登門求醫,下跪叩頭。珊妹看得實在不忍,只好出面為他們醫治,也一一把他們醫治好,而且還不收他們的診金。後來求醫的人就更多了,有不少是遠地而來的求醫人,弄得我們只好在範府的另一邊,開了一間醫館和藥店,視求醫者的情況而收診金,方便求醫的病人。”
婉兒問:“珊珊姐姐,你真的能將所有求醫的病人都醫治好了?”
韋珊珊説:“四妹,我只能醫治一些無名腫毒、奇難怪病和一些中了毒的病人,至於其他一些常見的病或捱打刀傷,我就不醫治了。”
“珊珊姐姐,你不能醫治麼?”
“有的會,有的不會,要是我樣樣都能醫治,那不將別的大夫的飯碗,全打爛了?那叫他們怎麼在貴陽一帶謀生?我們還是分工一下的好,讓大家都有飯吃。”
“珊珊姐姐,你的心地真好。”
“四妹,扯不上什麼心地好不好的事,我只是對一切毒物有點心得,只能化毒、解毒,別人不知道的一些無名腫毒,所謂的奇難雜症,我略知一點而已。”
小神女説:“姐姐,你能識別各種毒性,能化毒、解毒,將中劇毒的人治好,在江湖上已是非常難得的了,怪不得你有賽華佗之稱。”
“三妹,我這是浪得虛名,實在是受之有愧。比起無所不治的神醫,我差得多了。”
小怪物問:“那你治好過一些中毒的江湖人士了?”
“小兄弟,他們來求醫,我可不能不醫治,我不忍心眼看着他們中毒,受煎熬的痛苦。”
“珊珊姐姐,你這樣好是好,但是卻惹來了大麻煩。”
範華一怔問:“會惹來什麼麻煩了?”
“首先,你們招惹了一些下毒的人,眼前,就有一位可怕而又難纏的女魔頭,前來找珊珊姐姐晦氣。”
珊珊愕然地問:“誰?”
“九龍門的少掌門,江湖上人稱的毒丫頭毒蜻蜓,他們已到了貴陽城外,要前來向姐姐問罪了。”
韋珊珊一笑説:“毒妹妹為人雖然任性、刁蠻,有時蠻不講理,但對我不會亂來。”
小怪物訝然:“珊珊姐姐,你認識這個可怕的毒丫頭?”
“她還跟我合得來。”
“這樣,我就放心了。”
“小兄弟,你以為她真的跑來和我過不去?”
婉兒説:“珊珊姐姐,看來她不知道這個賽華佗就是姐姐,別説她不知道,連我和三姐姐也不知道,我們還真的以為有人跟毒姐姐過不去哩。想跟姐姐打聽這個賽華佗是什麼人。想不到就是姐姐你。”
小神女説:“我也想不到姐姐會坐地一方行醫。”
韋珊珊説:“我也想不到,但形勢逼得我不行醫不行,我怎麼也想不到,我這樣會招惹了江湖上的人。”
婉兒問:“姐姐,要是這次不是毒姐姐來,而是別的人士,姐姐怎麼辦?”
韋珊珊説:“我只有好言相告,善言相勸他們了。”
“他們要是不聽,蠻來呢?”
範華笑着説:“四妹放心,我早已派了四名會武功的家人,也就是飛虎隊的人,護着珊妹行醫。而且這樣的事,我們也碰過一二次,來胡鬧的人討不了任何好處。”
“要是來人是位武功極好的魔頭怎麼辦?”
小神女説:“四妹,你就別為珊珊姐姐擔心了,你忘記了,風叔叔傳授給珊珊姐姐一門幻影蜃樓的劍法,足可以應付任何一流的上乘高手,令他們知難而退,不敢來生事。”
韋珊珊一笑説:“我不必動武,也可以制服一些來胡鬧的人。”
“哦!?姐姐有什麼辦法了?”
“下毒呀。”
“什麼?姐姐也會下毒?”
“四妹,我既然能化毒、解毒,當然也能下毒了。而且下毒的手法,還是毒妹妹傳給我的哩!不過,在不得已時我才用,一般我不會亂用,或者根本不用。”
婉兒笑道:“要是這樣,我就放心了。”
小怪物問:“要是毒丫頭明天來了,姐姐打算怎樣?”
“小兄弟,她一見了我,就會什麼事情也不會發生。”
“不不!最好姐姐先別露面,我想看看這個毒丫頭怎麼大鬧賽華佗。”
婉兒問:“你又想玩什麼花樣了?”
“我想看看她怎麼鬧而已。”
小神女説:“小兄弟,這可不是鬧着玩的,你還不知道這毒丫頭的刁蠻個性,她一來,就會將看病的、診所裏的人全毒倒,看看賽華佗怎麼去解毒。”
小怪物愕然:“她真的會這樣?”
“你以為她不敢嗎?”
“那不等於濫殺無辜了?”
“她並沒有殺害無辜,只是令這些人中毒痛苦而已。”
“那怎麼辦?”
“最好別開這樣玩笑。”
韋珊珊説:“小兄弟,這個玩笑的確開不得,還是讓我出面見見她為好。”
“你沒辦法化解她下的毒?”
“就算我能化解,這麼多人一齊中毒,也會弄得我手忙腳亂,何況我還要檢驗一下下的是什麼毒,才能對症下藥。這一段時間裏,中毒的人會痛苦異常。”
婉兒衝着小怪物問:“你不會因為自己只是想看一看,就叫這麼多的人中毒受苦吧?”
小怪物怔了一會:“看來,這個玩笑的確開不得。”
“你知道就好!你以為什麼事都可以亂開玩笑的嗎?”
小神女説:“小兄弟!你想我怎麼罰你?”
小怪物又是愕然:“三姐幹嗎要罰我?”
“因為你亂説話,盡出餿主意。”
“沒有這麼嚴重吧!我不過説説而已。”
“要是我們不説明利害,你就不是説説而已了。那就會害了許多無辜的人,給我珊珊姐姐添麻煩。”
“三姐要怎麼罰我?”
“罰你現在就去找那毒丫頭,跟她説明賽華佗就是我們的珊珊姐姐,叫她千萬別亂來。”
小怪物笑起來:“原來這樣罰我呀!”
“你還想我怎麼罰你?”
“好好,我現在就去。”
小怪物説完,身形一閃,就不見了,好像憑空突然消失一樣。韋珊珊和範華頓時驚訝起來:“怎麼小兄弟的輕功,變得這樣俊了?説走就走,連風也沒有半點。”
小神女笑道:“他苦練了半年的幻影魔掌之功,自然武功與昔日不同。”
婉兒問:“三姐姐,他這一去,不會整蠱作怪吧?”
“四妹,他大的動作不敢,但小的動作,恐怕難免,我們明天看吧。”
這一夜,小怪物沒有回範府。第二天一早,他帶着毒蜻蜓和四位苗家少女,前來賽華佗醫館找賽華佗了。婉兒也一早在醫館內等候。毒蜻蜓一見婉兒:“四妹,你一早就在這裏等我?”
“是呀!我奉三姐姐之命,在這裏等候着毒姐姐。”婉兒接着問小怪物,“你昨夜幹嗎不回來?”
毒蜻蜓説:“四妹,你別怪他,是我叫他留下陪我,好一早帶我來這裏。”
“他將這裏的事告訴姐姐了?”
小怪物説:“我全告訴了!要不,毒姐姐就不只帶四個人來,而是帶大批手下進城了。”
毒蜻蜓説:“四妹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好!那我帶毒姐姐見珊姐姐去。”
毒蜻蜓一行人隨着婉兒穿過一道圓門,進入內院,見小神女伴着一位富豪人家的少婦在庭院前的石階上迎接自己,毒蜻蜓一時看不清這位少婦是什麼人。心中訝然:三姐姐怎麼和這少婦在一起的?不會這位富豪人家的少婦,也是來求賽華佗醫治什麼奇難雜症吧?這個賽華佗好大的架子呵!居然不出來迎接自己?我真要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了!看他是一個什麼惹不起的人物,連三姐也不敢輕易得罪,還代他出來迎接自己。
毒蜻蜓走前幾步説:“三姐,怎麼你也來了?有妹妹在這裏已夠了!”
小神女挽着她的手説:“妹妹,來,我們到屋裏坐下説話。”
到了屋裏坐下,毒蜻蜓四下看看,問:“三姐,那個什麼賽華佗呢?他怎麼不出來見見我?”
小神女笑了笑説:“妹妹,你看一下,這位姐姐是誰?”小神女指着韋珊珊問毒蜻蜓。
毒蜻蜓不由得打量起韋珊珊來,有些驚訝地對小神女説:“三姐,這位姐姐好面熟,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三姐,她是誰?”
“妹妹,小兄弟沒有向你説過麼?”
“沒有呵!”
顯然,小怪物又在整蠱作怪了!並沒有將賽華佗的真相告訴毒蜻蜓。婉兒瞅着小怪物問:“你向毒姐姐説什麼了?”
小怪物眨眨眼説:“我什麼也沒有説呵!我敢説什麼嗎?”
韋珊珊含笑着問毒蜻蜓:“妹妹,你不會連我也不記得了吧?”
“你——”
小神女説:“妹妹,你不會連我的珊珊姐姐也不記得了吧?”
“什麼!?珊珊姐姐?”毒蜻蜓一下跳了起來。
韋珊珊含笑地問:“我不像嗎?”
毒蜻蜓又看了一陣,一下忘情地將韋珊珊擁抱起來,驚喜道:“我的珊珊姐姐,你幾時也跑到這裏來了。你不但比以前豐滿,也變得連我認不出你來了。要是在街上碰見你,我真不敢相認你就是我的珊珊姐姐。”
韋珊珊笑着説:“我真的變多了嗎?”
“姐姐,你真的變多了。現在你變成富豪人家的女主人一樣,雍容華貴、端莊大方,哪裏像我以前的珊珊姐姐了?那時,你是深閨中的文靜姐姐。”
“妹妹,可是你一點也沒有變,依然是三年前那樣豪爽、熱情、大方、不拘禮節、野性十足。好了!妹妹,我們坐下説話吧。”
毒蜻蜓坐下問:“珊珊姐姐,你怎麼也來這裏,不會是你也來找那個賽華佗看病吧?可是你一點病也沒有呵。是來為賽華佗説話的吧?”
小神女問:“妹妹,你以為賽華佗是誰?”
“是誰?”
“就是我們的珊珊姐姐。”
“什麼?是珊珊姐姐?三姐,你不是在逗我吧?”
“你看我像逗你嗎?”
婉兒説:“毒姐姐,珊珊姐姐的確就是江湖上傳説的賽華佗,我和三姐一點也沒有逗你和騙你的。”
“真的!?”
“毒姐姐,你不會連我的話也不相信吧?”
毒蜻蜓將目光瞅住小怪物了。小怪物慌忙説:“毒姐姐,你別這樣看我,我什麼也不知道。”
毒蜻蜓問:“我的珊珊姐姐是賽華佗,你也不知道嗎?你是不是存心在戲弄我?”
“我,我,我沒有呵!毒姐姐,我敢戲弄你嗎?”
婉兒説:“你還説沒有戲弄毒姐姐?幹嗎你不對毒姐姐説明白?”
小怪物叫起來:“我的好四妹,你別火上添油好不好。”
“什麼!?你還説我火上添油呀!毒姐姐,你給他下一點迷失本性的藥,看他今後還敢不敢戲弄你的。”
“喂!你這不是要我小怪物的命嗎?”
“誰叫你戲弄毒姐姐。”
韋珊珊對毒蜻蜓説:“妹妹,你別為難小兄弟了,看來他是想給妹妹一個意外的驚喜,所以才沒有説明。”
小怪物連忙説:“對對!我就是想給毒姐姐一個意外的驚喜嘛。現在毒姐姐不是驚喜了嗎?”
婉兒説:“驚你的頭。你別打蛇隨棍上,這是珊珊姐姐在給你説好話。”
小神女與韋珊珊相視一笑説:“好了!四妹你別説了。”小神女又問毒蜻蜓,“妹妹,昨夜小兄弟見你時是怎麼説的?”
毒蜻蜓説:“他呀!神秘兮兮地對我説,賽華佗打聽到了,也知道醫館在哪裏,明天一早就帶我去。”
“妹妹,你沒問他賽華佗是什麼人麼?”
“問了!他説賽華佗來頭可大了,連你三姐也不敢去招惹,敬畏三分,還叫我千萬別多帶人進城,説什麼會打草驚蛇,到時出其不意,叫賽華佗嚇一大跳,令他知道我的厲害。”
婉兒一聽,又衝着小怪物叫起來:“你是這樣叫珊珊姐姐和毒姐姐驚喜的嗎?珊珊姐姐還為你説好話,你卻這樣亂造珊珊姐姐的是非。”
小怪物仍嬉皮笑臉地説:“我,我,我沒有亂造珊珊姐姐的是非呵!”
“你還敢狡辯?”
“不不!我沒有狡辯!珊姐姐背後有三姐和你這個小魔女,還有聶十八等高人,這不是來頭不小嗎?”
“你叫毒姐姐別打草驚蛇,出其不意是什麼意思,是不是你想看她們動起手來才滿意?”
“這,這……”儘管小怪物古靈精怪,善於隨機應變,此刻也一時難以自圓其説。
小神女、韋珊珊、毒蜻蜓看得都笑起來。毒蜻蜓對小怪物説:“怪不得江湖上人稱你為小怪物,喜歡捉弄人,我以後再也不上你的當了。免得你看我鬧笑話。”
婉兒説:“對對!毒姐姐,你以後別聽他胡説八道的,他盡不安好心。”
小怪物説:“那我今後豈不是不能捉弄人了?”
婉兒問:“你還想捉弄人呀?”
毒蜻蜓問:“小兄弟,你要不要我給你一個驚喜?”
小怪物一下嚇得跳開了:“不不,你千萬別給我驚喜,我這個人最怕驚喜了。”
婉兒問:“那你幹嗎給毒姐姐驚喜了?”
“這可不同,毒姐姐給的驚喜會叫人受不了。”
眾人一聽,又是好笑。婉兒説:“這下你也知道害怕了吧?”
正説着,一位藥僮模樣的小廝闖了進來:“少夫人,你快出去看看,關西的綢緞老闆不知得了什麼怪病,他家人抬着他來急切求醫了。”
韋珊珊問:“他得的是什麼怪病?”
“小人不知,渾身冷凍如冰,胸口上有一道掌印。”
小神女一怔:“掌印?若不是湘西言家的殭屍掌,就是西域一派的玄冥陰掌,才有如此的寒毒。這個綢緞老闆是武林中人?”
韋珊珊説:“他不是武林中人,而是貴陽城中一位守本分的生意人。”
小怪物問:“那他怎麼招惹了武林中人,會這般向他下毒手?”
婉兒説:“珊珊姐姐,救人要緊,姐姐還是出去看看為好。”
小神女説:“我們都出去看看他中的是哪一門的掌毒。”小神女一下想起了書呆子墨滴所中的掌毒。
這樣,韋珊珊一行人走出內院,來到醫館大堂,綢緞老闆的父母一齊向韋珊珊下跪,因為他們只有這麼一個兒子。韋珊珊連忙扶起他們説:“你們放心,能醫治的,會盡力將他醫治好。你們快起來吧。”
韋珊珊詳細檢查了病者身上的掌印,給病人把了把脈,小神女在旁一眼看出,這是西域玄冥陰掌一門的掌法,她輕輕對韋珊珊説:“這是玄冥陰掌之毒,姐姐能不能醫治?”
韋珊珊點點頭:“我可以治好。”
小神女一時驚訝:“姐姐能化解這種寒毒?”小神女知道,就是武林中人中了這種掌毒,幾乎沒人能醫治,就是小三子也不能完全化解,仍有殘毒留下,不能痊癒,珊珊姐姐怎會懂得化解這種可怕的寒毒了?
韋珊珊輕輕説:“三妹,你忘記了?上一次風叔叔來我這裏會見你們時,曾贈給了範華三顆驅寒祛冷活命丹,我將其中的一顆化解開來研究,知道其中的成分,便複製了十多顆。這種活命丹,連僵死的人都可以醫活過來,當然能驅趕化解這種掌毒了。何況他中的掌毒並不深,看來下掌的人,並不是想立刻取他的性命。”
小神女一怔:“姐姐,看來這個人是衝着你來了。他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化解他的掌毒,姐姐要小心了!”
“我知道。”
韋珊珊立刻叫藥僮煎一碗糖姜水來,喂病人服下,先驅趕體內的寒氣,然後又喂病人服下兩顆活命丹,讓病人好好地睡一會。不久,病人的寒毒漸漸排出,身子温暖起來,手腳也能活動了。周圍的人一齊歡叫起來,果然是當今的華佗,藥到病除,起死回生。連毒蜻蜓也從心裏佩服,説:“姐姐,你真行,是名副其實的女華佗。”
病人父母更是喜極而泣,再次向韋珊珊叩頭拜謝。韋珊珊扶起他們説:“兩位老人放心,令郎這一條命總算撿回來了,今後他要好好的在家調養半年,多飲些雞湯,身體就能恢復如初,現在你們可以抬他回去了。”
小神女問:“令郎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沒有呵,小老犬兒一向安分守己,不大與人爭吵,也從來沒得罪過人。”
“可是為什麼有人打了他一掌?”
“小老也不知道為什麼。”
綢緞店的一個夥計説:“今早有兩位外地來的客人,進店要買什麼綢緞,他們左挑右選都不中意。少爺説,兩位要的小店沒有,請你們到別的店去買吧。其中一個客人突然推了少爺一掌,説:‘你們開的什麼綢緞店?連我要的料子也沒有。’另一個客人則嘿嘿笑説:‘你們快將你家的少爺抬去向什麼賽華佗求醫吧。要不,你家的少爺是死定了’。當時我們也不在意,可是他們一走,少爺就突然渾身發冷,倒在地上。小人們才大驚起來,急呼老爺、夫人,立刻抬着少爺來這裏求醫了。”
韋珊珊一聽,自己三妹所説的不錯,的確是有人衝着自己而來,説:“你們快回去吧。”
綢緞店的人拜謝而去,當然他們留下了數目可觀的診金。
他們一走,跟着有兩個大漢從人羣中站了出來,一個拍手説:“好醫術!果然不愧為賽華佗。”另一個説:“看來當今世上,能醫治好我們掌毒的人沒有幾個,想不到一個小小山城,竟然出了這樣一位女能人。好!好!”
小怪物學着他的口吻説:“原來你們是什麼西域陰掌門的人!”
這兩個大漢一愕,他們想不到居然有人敢這樣對自己説話,而且還是一個書僮模樣的小子。短髭如針的大漢怒瞪了小怪物一眼:“小子,你是不是想死了?”
小怪物笑道:“是呀!”
“好!老子就先打發你上西天!”短髭大漢驟然一掌向小怪物拍出,可是他一看,這個書僮一把鋒利的匕首,已對準了自己掌心,嚇得他將拍出的掌又驟然收了回來,驚訝地問:“小子!你是什麼人?”
小怪物眨眨眼説:“懲惡門的人。”
“什麼?陳嶽門?江湖上哪有這麼一個門派?老子怎麼沒聽説過?”
“你現在不是聽到了嗎?我們懲惡門一派的人,就是專門對付世上一切行兇作惡的人。真對不起,你們剛好給我碰上了。”
“小子!你敢耍我們?”
“我是説真的呀!”
這短髭大漢又是飛快地一掌向小怪物拍來,可是這一次對準他的不是匕首了,而是一條可怕的劇毒小竹葉青蛇,纏繞在他的手上,而且還咬了他一口,一下驚得他面色大變,急運內力一抖,毒蛇雖然給他抖斷成三四段死了,可是蛇毒早已進入了他的手臂,一隻手臂頓時腫了起來,他急用另一隻手握着手臂,制止蛇毒循着血管流入體內,氣急敗壞地説:“你們敢放毒物暗算老子?”
毒蜻蜓一下從人羣中站出來,含笑地説:“你可以出手傷害無辜,難道不准我施放毒蛇嗎?”
“是九龍門的人?”
“對呀!我就是九龍門的毒蜻蜓。”
“你是毒蜻蜓?”
“不錯!”
“老子聽説,你們不是前來找賽華佗晦氣的麼?怎麼暗算起我們了?”
“你的消息蠻靈通的,我的確是來找賽華佗晦氣,可是我看不慣你們這樣橫蠻無理,動不動就要傷害無辜,只好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懲罰,你呀,最好別動怒,求賽華佗給你們醫治,我也想看看這個賽華佗,到底有多高明的醫術,能治了我的蛇毒。”
“老子不求又怎樣?”
“不求,你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等死;一是將這條手臂砍了下來,才能保存你的一條命。”
“一條小小的毒蛇,難不倒我們。毒蜻蜓,你等着我們找你算賬好了。”另一個漢子邊説邊從懷中掏一顆藥丸,讓同伴服下,同時出手點短髭大漢的穴道,使其中毒的手臂立刻凍僵起來,令到手臂上的血液不再流通,以為這樣就不會危及到生命安全。
毒蜻蜓搖頭嘆息説:“你們錯了!你們以為這是一條普通的小毒蛇麼?它是服了我另外幾種毒藥而養大的,不是我特製的解藥,誰也解不了。他等着死吧!”
短髭大漢怒道:“老子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殺了你這個毒婦人。”
另一個大漢説:“你別動,讓我來打發這毒婦。”他正要拔劍,一看,自己渾身上下,幾乎都爬滿了各種毒物,有蠍子、蜈蚣,還有不少紅紅綠綠的可怕毒蟲。
毒蜻蜓笑道:“你最好別亂動,不然,你就會百毒攻心,比他死得更慘。”
一見這樣的情景,一些圍觀的人,都嚇得遠遠的跑開了。就連小神女、婉兒、小怪物和醫館的人,都看得毛骨悚然,也跑開了,他們也害怕這些毒物會爬到自己的身上來。其實這些都是毒蜻蜓的雕蟲小技,用來嚇唬人。真正可怕之處,是她身上和指甲中的無色無味的毒藥,有的會令人迷失心竅,有的中毒會全身糜爛而死,而且中了毒還不知道。
這個陰掌門的大漢,見自己身上爬滿毒蟲,不但沒半點驚恐之色,反而哈哈大笑,顯然,他一身的內力,比短髭同伴來得深厚,武功也勝一籌。他暗運內力一抖,身上爬滿的毒物,紛紛抖落,沒傷他半點毫毛,他將劍一揮:“毒婦!你受死吧!”劍光有如電閃一般的快,直取毒蜻蜓的要害。
霎時,也有一道劍光,從毒蜻蜓身邊閃出,比大漢刺來的劍更快,“當”的一聲,將這大漢的劍震了回去,而且勁道十足,幾乎令他的劍脱手。他大吃一驚,心中凜然:誰有這麼大的功力,不但能接自己這奇快的一劍,而且還震得自己握劍之手也有點麻木起來。怎麼一個小小的醫館,竟有這樣一位武林高手?他定神一看,更是愕然,能接自己這一劍的人,竟然是一個比那什麼懲惡門的小子年紀還小的書僮,生得眉清目秀,臉帶稚氣。他簡直不敢相信,是這麼一個稚氣的小書僮接了自己一劍,問:“剛才是你接了我一劍?”
婉兒説:“是呀!”
大漢又環視四周一眼,沒人用劍,只有這小書僮手中提着一把劍,不禁又問:“真的是你?”婉兒説:“你不相信,不妨再試一下。”
小怪物對這大漢説:“我勸你別再試了。你知不知我這位兄弟是什麼人?”
“哦!?他是什麼人?”
“他呀!是除暴門的人。”
“除豹門?”
小怪物説:“是呀!看來你也是從來沒聽説過這一門派吧?”
“不錯!老子從沒聽過。”
“我告訴你吧!我是懲惡門的,我這位兄弟是除暴門的人。你們碰上了我還好説,我只是懲治惡人,不殺人,可我這位兄弟就不同了。他是見暴必除,劍下從不留情,所以你最好別試,一試就去見閻王。”
小怪物有意激怒這兩個上門鬧事而又目中無人的陰掌門的人,只是想令他們敗在婉兒的劍下,無顏而退,他沒想到,這樣一鬧,會給韋珊珊的醫館留下無窮的後患。
這個大漢果然給小怪物激怒了,一劍揮出:“什麼懲惡除暴,老子偏不信。”婉兒身形輕轉,倏出一劍,劍尖幾乎刺到大漢的肚子,又一下逼他躍了出去。大漢十分驚訝:“你這是什麼劍招?”
的確,婉兒這一招,幾乎是信手拈來,看起來不成劍招,似乎像小女孩的胡打亂刺,其實它是西門劍法中頗為上乘的劍招,破劍式的一招。這個大漢來中原不長,也從未見過慕容家的西門劍法,當然不知這一招是什麼劍招了。
小怪物説:“這還用問嗎?當然是除暴門的劍招了。你要是躍不快,我兄弟的劍,就可以刺穿你的肚子了。”
這大漢再想出劍,韋珊珊説:“你們別打了。我不希望我這裏鬧出人命來,要打,你們到外面打去。誰傷了,別來找我醫治!”
韋珊珊這幾句話,顯然是小神女教她這麼説,言下之意,似乎小怪物、婉兒和毒蜻蜓等人與自己無關,出了事也不負責。以後有官府的人前來問話,自己不是沒有勸告他們。小怪物哪有不會意的,笑着説:“好好,我們不在你這裏鬧事,以免壞了你的生意。”跟着又對這兩個大漢説:“走!我們到城外找一處地方交手,你們這兩個行兇作惡的人,我和我兄弟是除定了。就是不殺你們,也要將你們趕回西域,以免你們在別處再欺壓善良,害人性命。走呀,你們不會是怕了我們吧?”
短髭大漢吼道:“走就走!老子兄弟倆不殺了你們兩個小子,不叫西域雙魔!”同時又對毒蜻蜓説:“你這毒婦人也一塊走,你傷了老子這一條手臂,可不能這樣算了。”
短髭大漢手臂的蛇毒,似乎給他兄弟以西域奇怪的療法治好了,居然能揮動起來,這出乎毒蜻蜓的意外。
毒蜻蜓笑道:“好呀!到時,你們莫怪死在我的手上。什麼西域雙魔,我看是兩個遊魂野鬼,不知中原武林人士的厲害。”
小怪物叫起來:“哎哎!毒蜻蜓,這兩個什麼雙魔是我們懲惡除暴門要殺的人,你可不能與我們爭奪,不然,我們就沒法向掌門人交代了。”
毒蜻蜓笑道:“你們能殺得了這雙魔嗎?”
“若我們殺不了,你再出手好不好?”
毒蜻蜓笑得更得意了:“好好,我們一言為定。”
他們的對話,幾乎將西域雙魔氣得半死,好像自己是兩隻待宰的羊似的,任由他們來處置。他們將西域雙魔看成什麼人了?短髭大漢暴跳起來:“老子現在就殺了你們。”
驀地從樑上竄下一條巨大的蟒蛇,一下將他死死地纏住了。他的同伴看得大吃一驚,急想揮劍將巨蟒斬殺,卻給婉兒的劍逼得他不能接近,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兄長已給巨蟒纏得滾在地上,喘着氣痛苦地叫喊着。毒蜻蜓笑道:“你再不停手,你兄長死了莫怨。他可是給蟒蛇纏死的,與任何人無關。”
這個西域惡魔一時之間又殺不了婉兒,他不知道這個小小書僮的劍是怎麼使的,竟然能逼自己不能接近自己兄長半步,他只好停了下來:“好好,你們放開了我兄長,我們到城外黔靈山的湖畔決一生死。”
毒蜻蜓説:“這才像話嘛!”她走近巨蟒,撫摸了一下蟒頭,與此同時,她不知不覺地給短髭大漢下了一種迷失本性的毒藥。只見一聲呼哨,巨蟒鬆開了,轉到一位苗女的身上,乖乖地繞在這位少女的肩上和手腕上,連小神女等人看了也覺得十分邪門。怪不得江湖上傳説,寧可得罪了皇帝,也不可得罪九龍門的公主毒蜻蜓,看來這西域雙魔,仍不知九龍門人的厲害,這真是自討苦吃。
其實,以婉兒和小怪物的武功,再加上毒蜻蜓,要殺這西域雙魔,簡直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但他們不想給韋珊珊帶來任何麻煩。何況在城中殺人,會驚動官府,更會給范家帶來是非。此外,小神女還想知道西域雙魔來找韋珊珊是什麼原因,有何意圖。
這個用劍的西域大漢仍不知自己的劍法不敵婉兒,他只是急於想救自己的兄長,無心與婉兒交鋒,同時心中也存幾分顧忌,萬一傷了這個不知死活的小書僮,自己的兄長一定會死在巨蟒之下,就是殺了巨蟒,也不能令自己的兄長復生,所以他忍着這口氣停手,先救了自己的兄長再説,到時,兄弟倆聯手,不但殺了那一對什麼懲惡除暴門小兄弟,而且也將毒蜻蜓幹掉,將整個醫館夷為平地,活捉什麼賽華佗而去。他從地上扶起了自己的兄長,問:“兄長,你沒事吧?”
短髭這時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再也沒以往的兇惡和狂暴了,目光呆滯,只會望着毒蜻蜓,卻沒有回答自己兄弟的問話。
用劍西魔心頭一怔:“兄長,你怎樣了?受了傷?”
毒蜻蜓笑道:“放心,他沒受傷,恐怕是給巨蟒纏住嚇破了膽,一時未恢復過來,過一會就會沒事。”毒蜻蜓又對短髭大漢説,“你跟隨你的兄弟走!知道嗎?”
“是!”短髭大漢順從地應着,“我跟隨他走。”
用劍西魔愕然:“兄長!你怎變得像另外一個人了?”
毒蜻蜓説:“走吧!走吧!他過一會沒事。要是讓他再看見我的蟒蛇,他沒事也會變成有事了。”
“好!老子在黔靈湖畔等你們。”這個西魔便扶着自己的兄長走了。他們一走,醫館便平靜了下來。韋珊珊一時不明那個兇蠻霸道的短髭大漢,一下變成另外一個人了,痴痴呆呆的不同常人,便問毒蜻蜓:“妹妹,那個兇惡的大漢不會真的給蟒蛇嚇破了膽吧?”
小怪物説:“珊珊姐姐,他武功頗為上乘,怎會為一條蛇嚇破了膽?他是中了毒姐姐迷失本性的毒藥,以後,他連自己的爹孃也不認得,只認得毒姐姐,聽毒姐姐的命令行事。”
“真的!?”
毒蜻蜓點點頭:“珊珊姐姐,這不好嗎?誰叫他們跑來跟我過不去,這下,我們不用與他們交鋒了,到時,我會叫這西域雙魔互相殘殺,打得你死我活的,我們在一旁看熱鬧。”
“他永遠是這樣迷失本性?”
“不!三天之後,藥力消失,他就會恢復過來,但在迷失本性的時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會記不起,就是殺了自己的爹孃,也不知道。”
“毒妹妹,這種藥太可怕,也太缺德了,希望妹妹今後千萬慎用才好。”
“姐姐放心,我怎會亂用呢?再説,迷失本性的人,除了聽我的吩咐外,任何人的話也不會聽,我不叫他去殺人,他就絕不會殺人,不會危害任何人的生命。”
小怪物説:“對西域雙魔這樣恣意傷害無辜的惡魔,還是用一下的好,令他們自食惡果,不大快人心?”
小神女説:“好是好!要是他們相互殘殺,那我們就無法知道他們為什麼來找珊珊姐姐了。我想為珊珊姐姐杜絕一切的後患。”
毒蜻蜓説:“他們來的原因和意圖,我知道。”
“哦!?你知道?”
“三姐,這不是明擺着的嗎?他們也像我一樣,見珊珊姐姐能化解、醫治好他們的掌毒,特來找晦氣的。”
小神女一笑:“毒妹妹,恐怕他們不像你這麼簡單,是另有意圖而來。”
“他們還有什麼意圖了?”
“這就不清楚了!要問他們才知道。所以你們去會他們,千萬別一下殺了他們,起碼也要留下一個活口問話。”
小怪物説:“好!我會想辦法從他們口中掏出話來。”
婉兒問:“你有什麼辦法了?”
小怪物眨眨眼説:“到時你就會知道。”
“你還想吊起來賣呀。”
“不是我吊起來賣,到時看情況而定,現在我也不知怎麼説。走!我們快趕去黔靈山,不然,西域雙魔就以為我們不敢去見他們了。”
黔靈山,是貴陽城北一處古木參天,湖光泛翠,景色幽美的一座名山,山間有聖泉,古佛洞、虎字崖、麒麟洞等名勝。黔靈山由大羅嶺、壇山、白象嶺、象王嶺和中峯等五座山峯組成,黔靈湖橫卧在大羅嶺、中峯兩座山峯之間。西域雙魔什麼地方不選,卻選了這處景色幽美的地方來與婉兒等人一決生死,主要是黔靈山成了西域雙魔臨時的一個窩穴,有他們帶來的十多個手下。要是西域雙魔單是與婉兒、小怪物決一勝負,任何地方都行,可是加上了毒蜻蜓這一夥九龍門的人,西域雙魔便選了黔靈山,到時由十多個手下去對付九龍門,自己兄弟倆來應付婉兒和小怪物。
西域雙魔的武功是西域玄冥陰掌門一派的武功,但卻不是陰掌門的門下弟子,他們是東廠混元星君兩個心愛的弟子,也是東廠九大冷血殺手之一,負責來四川、貴州、湖廣三省交界一帶的地方,搜尋神秘的杜鵑。婉兒、小怪物在苗嶺碰上的一僧一道,就是西域雙魔的手下。
西域雙魔是根據師父混元星君的敍述,杜鵑是位五十歲左右老者,肩部受傷,身中寒毒。凡是看到了這種情形的老人,又會用劍,便抓起來審問,不管他是不是杜鵑,問不出就幹掉。西域雙魔這兩個冷血殺手,帶了十多個東廠的爪牙,化裝成各種各樣的,在三省交界的深山大野,叢林古剎,州府鄉寨,大肆搜捕,不知殺害了多少這樣的老人。
西域雙魔轉到貴陽,聽説貴陽出了這樣一位能醫無名腫毒,各種奇難雜症的賽華佗,心頭一動,要是這個賽華佗能醫治、化解寒毒,那麼,身中寒毒的杜鵑,極有可能找他醫治,於是他們先擊傷了一個無辜的綢緞店老闆,叫這老闆前來求賽華佗醫治,果然這個賽華佗竟能醫治好了!便從人羣中站了出來,準備問賽華佗是不是治好一位身中寒毒的老人。不知是西域雙魔時運不濟,還是作惡太多了,竟碰上了小神女和毒蜻蜓這兩撥人馬。單是其中的一撥人馬,就已令西域雙魔頭疼,何況是兩撥人馬?
婉兒、小怪物和毒蜻蜓等人來到了黔靈湖畔,果然西域雙魔早在湖畔等着他們了。用劍西魔一見了毒蜻蜓就發怒:“你這毒婦給我兄長下了什麼毒?弄得他痴痴呆呆像個木頭人一樣,連我也不認得了?”
毒蜻蜓故意詫異地説:“沒有呀!難道你兄長驚破膽還沒有恢復過來?叫他過來讓我看看。”
“毒婦!你要是不拿出解藥來,莫怪我先殺了你。”
“你殺得了我嗎?”
用劍西魔一聲呼哨,湖畔的叢林裏,頓時閃出七八個神態兇惡的大漢來。一個個手持兵器,有的見了這一夥奇裝異服的苗女,發出淫猥的笑聲,將毒蜻蜓等人一下包圍了起來。
用劍西魔冷冷地説:“你看!老子能不能殺掉你?”
婉兒對小怪物説:“哥!你護着毒姐姐他們,讓我來對付這個不知死活的魔頭。”
毒蜻蜓“哎”了一聲説:“彆着急,你們兩個想不想看一場精彩的廝殺?”
小怪物一下笑了:“想呀!”他知道毒蜻蜓叫這西域雙魔相互殘殺了。
毒蜻蜓含笑向短髭西魔招招手説:“你過來呀!”果然這個魔頭呆頭呆腦地跑到毒蜻蜓的身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