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還是那麼燦爛,海風仍舊是那麼溫柔。可是他們呢!他們要面對的卻是死亡。在這美麗的陽光下將要發生的,將是世界上最殘酷也最醜惡的一面!葉白目光閃動,道:“我們會有辦法的。”四把刀點了點頭,道:“一點也不錯,只要我們還沒有死,我們就總還有希望。”他的語氣中滿是悲壯。他們自己的心裡雖已近絕望,但還在努力的去安慰著別人。可是,真的會有什麼奇蹟發生麼?葉白轉過頭,望著四把刀微微笑道:“沒有水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四把刀道:“難道這……這……這還能算是好事?”葉白慘笑道:“當然算是好事,如果一大碗摻了毒藥的水擺在你的面前,你是喝還是不喝?”四把刀忽然大笑,道:“有道理,我們眼睜睜的看著,卻喝不到嘴裡,那才叫折磨人,這正所謂是眼不見,心不煩。”兩個人的笑容中都顯得有些淒涼。如果在他們的面前,真的擺著一碗摻了毒藥的水,他們也許會真的喝下去。沒有忍受過飢渴的滋味,你永遠也不會想像得到,那會是多麼難耐的痛苦。四把刀不得不佩服葉白了。葉白為什麼總能把最壞的事情往最好的方面去想呢!他為什麼總能在最沉悶的時候帶給別人滿懷的希望呢!葉白!葉白真不愧是葉白。只有到了十分危急的時刻,葉白才會顯示出常人所無法比擬的的鎮定與從容。世上能有幾人能真正趕得上葉白。四把刀心中暗暗感嘆著:“自己結交滿天下,但能交到葉白這樣的朋友,也真是幸運中的幸運。”可是自己呢!自己何時才能像葉白一樣。“只要我們還沒死,我們就總還有希望。”四把刀突然發現自己的話竟也很有道理。自己當年五步揮一刀,十步殺一人的豪情都哪去了?面對著殷紅的鮮血,自己眉頭都沒皺過一下,現在怎麼倒怕了起來!雖然只是淡淡的幾句話,四把刀胸中的烈火又重新燃燒了起來。四把刀道:“這些話我們應該對唐思倩那丫頭說一說,女人的心弱得就像根蒜苗,風吹一吹就七零八落了,要是不對她說清楚,她準會胡思亂想,女人若是一胡思亂想,就什麼麻煩都來了。”葉白笑道:“你的話好像是越來越有道理了。”四把刀道:“那你還不快去!”葉白道:“不急,我看還是先把吃的東西準備好,告訴我,今天你想吃什麼魚,我多給你捉兩條。”四把刀道:“隨便,反正都是要死……”他本想說“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吃什麼還不都是一樣”話到嘴邊,四把刀突又改口,笑道:“反正都是死魚,死魚的味道都差不多。”葉白挽起袖子,笑道:“如果你想學這捉魚的功夫,以後我一定會教你。”四把刀道:“我若是想學,也一定會先學你的‘斬水十三式’刀法,我從來也沒見過那麼好的刀法。”葉白道:“我捉到魚,馬上就把心法口訣傳給你。”四把刀忽然道:“不必了,也許我等不到吃你的魚了。”四把刀抬頭仰望著天際,滿臉的憂慮之色。四把刀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就算有心事也絕不會把眉頭鎖得這麼緊。葉白怔道:“為什麼?”四把刀仍望著天邊出神,茫然道:“因為我們根本就活不過今天晚上了。“天越來越低,蒼穹陰沉。一團團烏雲雖遠在天邊,但似隨時都要壓到他們的頭上。——暴風雨!海上最恐怖的災難。就算再沒有閱歷的人也能看得出,今晚將會有一場狂烈的暴風雨。葉白望著天邊的烏雲,忽然笑了。他笑得很開心。自從葉白上了這艘船之後,就一直被許多悲傷、不幸的事纏繞著,他哪裡還有心情笑呢!暴風雨就要來了,他卻笑了!葉白笑道:“這場暴風雨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再好不過了。”四把刀似看著怪物似的看著葉白,道:“至少我不喜歡。”葉白道:“你會喜歡的。”四把刀道:“哦。”葉白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物極必反’的道理?”四把刀目注著天邊,道:“嗯。”他雖然應聲著,但他卻並不明白葉白的意思。天已漸漸黑了。天地間一片漆黑。星光月色都已被烏雲所掩沒,風也漸漸的大了起來。暴風雨可怕的地方不是雨,而是風——颶風!狂風捲著巨浪,不斷的湧上甲板,怒濤瘋狂的拍打著船舷,整條船似乎要被浪頭拋向天空那無邊的黑暗中。壁上的銅燈,火光飄搖,已將熄滅。船身已有些傾斜,狂風夾著巨浪隨時都會把這條孤葉般的小船擊得粉碎。這條船原本很大,但現在卻顯得那麼的脆弱,那麼的渺小。除了風浪聲,什麼也聽不見。除了漫天的擊濺的浪花,什麼也瞧不見。唐思倩和安西奈子的臉都嚇白了。這天地之威本就是誰都無法抗拒得了的。但她們還是堅持站在那裡,迎著狂風,站在甲板上。沒有人逼著她們這樣做。只因為她們知道,這個時候能救他們的,只能是他們自己。葉白,四把刀,天楓七郎穩穩的站在船頭,腳底彷彿生了根般,一動也不動。他們的衣衫都已被巨浪打透,雖有些狼狽,但神情還是鎮定得出奇。沒有人逼著他們這樣做。只因為他們也知道,這個時候能救他們的,只能是他們自己。要想活下來,生存下去,靠的只能是自己。五個人,每個人的腰間都拴著一條粗繩,繩子的另一頭牢牢的系在船桅和船舷上。粗繩將五個人連在一起,也將五個人的生命緊緊的聯繫在了一起。每個人的手中都緊緊的抓著一個木桶。暴風雨雖然是可怕的災難,但也給他們帶來了水——淡水。這是上天的恩賜,誰說世上不會輕易有奇蹟發生。這難道不算是奇蹟!隨著一道閃電劃過,大雨瓢潑般從烏雲間灑下,黃豆般的雨點濺在木桶中,也濺起了他們生命真正的希望。五個人的眼中都已溼潤,是海水?是雨水?還是淚水?五個人都閉著眼,仰著頭,憑由雨水流過面頰。雨滴擊在臉上微微痛楚的感覺,也正一點點的澆滅這許多日子來的積倦。雨在一直的下……黃沙幫用了幾個月的時間精心製造的這條船,果然不同凡響,在如此大的風浪當中,它竟能安然的渡過,這也不能不說是一個奇蹟。風暴終於過去。雨過天晴,一切又重新變得美好。他們堅定的信念也終於迎來了他們應得的勝利。正是這種信念拯救了他們。東方微現曙色。在耀眼的萬道金光中,隱隱約約的出現了一座孤島。——空幽島!為了要看這空幽島,四把刀急得幾乎要發瘋了,現在他如願以償了。所有的人都走出了船艙,迎著海風立在船頭,痴痴的望著空幽島的方向。“所有”這兩個字說得有些勉強,聽得也有些讓人心輕顫。這一路兇險跌宕,危機四伏,現在“所有”的人已經只剩下了葉白,四把刀,唐思倩和天楓七郎兄妹。空幽島臥於海面之上,宛若嬌柔的少女,半掩面靨,羞澀的臥於床塌之間,顯得神秘而悽美。難道眼前的就是傳說中的空幽島?海浪互相沖擊著,濺起朵朵乳白色的浪花。一隻只的海鳥展翅徜徉在大海與藍天之間。陽光明媚。一切都是那麼的安寧,那麼的美好。空幽島!空幽島中的一切是不是也都如此的美好呢!沉默。沒有人說話,所有的人都在望著空幽島,每個人的內心都在澎湃激盪著。空幽島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是野草叢生,荊棘遍佈?還是戈壁禿灘,一派荒涼?葉白曾去過白虎堂的總舵,那裡戒備森嚴,陰氣森森,可以說是一個地獄般的地方,可是跟空幽島比起來,那裡簡直就是“天堂”。葉白從來也沒有怕過,可是這一次,他的心卻在微微悸顫著。因為他將要面對的會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對手。若是沒有錢無用及時的掀開石頭的真面目,他們可能早被石頭暗害了。若是沒有安西奈子用簫聲將四把刀喚醒,恐怕葉白和四把刀中間已經有一個人要永遠的躺下去了。若是沒有四把刀被催眠,他們恐怕永遠也不會猜想到“海生”竟是會是詭異的忍者。若是沒有那場風暴,他們恐怕已經渴死在了茫茫的大海之上了。……世界上最兇險的殺手,世界上可猛烈的風暴……這一切他們畢竟還是闖過來了。現在他們終於要真正面對忍者門了。四把刀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動,道:“這就是空幽島?”這句話本不該問的,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沒有人回答他。過了許久,葉白突然道:“四把刀,斬水十三式你練得怎麼樣了?”四把刀眼中閃著逼人的光芒,道:“我已練到了你的九層,口訣心法更是倒背如流,我真恨不得立刻就衝到島上去,找那群龜孫子,殺個痛快。”葉白微微點了點頭,他的目光還是很沉重。唐思倩輕輕的走到了葉白的身旁,柔聲道:“你放心,我們都能照顧好自己……”說著,淚水已潸然而下。每接近空幽島一步,也就等於接近了死亡一步。唐思倩突然意識到,以前的時光是那麼的美好,她竟從沒有認真的去珍惜過。她和葉白在一起的時光是那麼的快樂……也許,生命間就只剩下了這片刻的溫存。葉白輕攬住唐思倩的香肩,輕聲道:“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唐思倩咬著嘴唇,拼命的點了點頭。她答應,無論葉白要求她做什麼,她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你要好好的活著。”唐思倩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她的整個人已經緩緩的倒了下去,倒在葉白寬大溫暖的胸膛中。葉白緊緊的摟著唐思倩嬌弱的身軀,額頭輕輕的摩挲著她的面頰,最後雙唇緊緊的覆蓋在了她紅罌粟般的櫻口之上,吻得那麼投入,吻得那麼痴情。葉白的眼中似也在淚在湧動。安西奈子低垂著頭,她的心都已經碎了,碎成千千萬萬片,每一碎片上都滴著血。四把刀忙轉過頭,不忍再看下去,他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嚎啕大哭起來。這是多麼令人心酸的一幕!也許等唐思倩醒來的時候,已經永遠看不到葉白了。生離死別!人間最難捨的就是真情,人間最感人的就是別意。過了良久,葉白突然抬起頭,道:“奈子姑娘,我希望你也能答應我一件事。”安西奈子似是微微一驚,但很快臉又變得滿是憔悴。“他會要自己做什麼呢!”她不知道。現在她的心亂得就像是一團麻。葉白道:“思倩需要有人來照顧,我……我希望奈子姑娘能留下來。”“島上兇險莫測,我不想你去為我冒險。”“你也要好好的活著,我會記著你,永遠都在心中記著你。”“如果有緣,來世我們定會做一對令人羨慕的痴情眷侶。”這些話,也許將要永遠的埋藏在葉白的心底,葉白沒有勇氣說出口,他不敢,也不能。他從不願意去做任何傷害別人的事情,這些話說出來,只會憑添彼此的痛楚。難道他們心中的苦還不夠多?但就在他與安西奈子目光相接觸的一剎那,安西奈子憂鬱的眼中倏地劃過一道光芒,她已經全都明白。葉白沒有說出口的話,她竟已全都明白。這算不算心有靈犀呢!安西奈子的臉上又洋溢出了那令人眩目的神采。她笑了。她的笑容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悽楚。她微笑著向葉白點了點頭,她一定要把自己最美好的微笑留給葉白,哪怕他真的永遠也不能回來了。命運,這就是命運。任何人也無法改變得了的命運。天楓七郎獨自站在冷冷的海風中,顯得是那麼的孤獨。他是否也和葉白一樣,心中有話而不敢說出口呢!海岸之上,礁石密佈,怪石嶙峋。葉白踏上空幽島才真正看清了這處神秘的島嶼。近處的地面上鋪著一層厚厚的暗色灰土,踩在上面比沙更柔軟。遠處,高高的聳立著一座暗色圓形的孤峰,山脊平緩而圓潤。葉白從來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山峰。他當然不會知道這空幽島實際上就是一座火山。葉白看到空幽島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裡很美,美得有些不像是人間。這裡難道也是一處像密泉仙俯的世外桃園?此時雖已近隆冬,但島上依舊是樹木蒼綠,暖風習習。葉白有些驚呆了。這會不會真是那傳說中魔鬼地域般的空幽島?四把刀緊貼著葉白,眼睛緊張的環視著四周,一句話也不說。他身上的每一根肌肉都在緊緊的繃著。只要四周稍有動靜,他體內所有的能量會在一瞬間凝聚爆發。四把刀喜歡打架,但卻從來也沒有把打架放在心上過,可是這一次,他已經準備去死。為了葉白,他寧可犧牲一切,也包括他的這條命。四把刀!只有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四把刀才顯現出為朋友甘願去兩肋插刀的豪情。天楓七郎緩緩的走著,他走得既不慢也不快,他的臉上永遠沒有任何表情。刀柄就在離他手指不及半尺的地方。三個人就像是三張拉滿弦的弓,隨時隨地都會射出驚天動地的“利箭”。三個人緩緩的向前走著。他們已經走了約二百丈,卻沒有絲毫的異常動靜。前面是一片沙灘,沙灘鬆軟,視野遼闊,放眼望去,看不見一個人的影子。四把刀剛想微微的鬆口氣。就在這時,風中突然傳來了一種聲音——鈴聲。鈴聲悠揚、清脆、輕緩,雖沒有節奏,但聽在耳中卻給人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鈴聲一入耳中,世間的一切立刻變得美好起來,他們彷彿正振臂飛向那遙遠的天堂……四把刀出神的凝望著遠方,似已變得痴了,鈴聲越來越動聽,隨著鈴聲,四把刀的眼睛已漸漸的闔起。葉白也覺得這鈴聲是如此的美妙,他似也陶醉在了這鈴聲當中……天楓七郎聳然動容,道:“不要聽這鈴聲。”葉白乍一聽見天楓七郎的喝聲,忙屏息凝神,暗集真力與鈴聲相抵,全身立時一振,清醒了過來。天楓七郎喝聲方出,雙耳掩耳,已屈膝向四把刀後背撞去。四把刀被鈴聲所懾,哪裡還躲得開。四把刀立刻如斷線的風箏般凌空飛了出去,“蓬”地一聲,跌落到了地上。四把刀雖然摔出了很遠,但天楓七郎用力極為巧妙,四把刀身形落地時,力量已全被卸去,再加上沙質鬆軟,是以四把刀並未受傷。這一撞一摔也讓四把刀馬上清醒了過來。四把刀一躍而起,不由得勃然大怒,道:“催眠術!”四把刀吃過了這催眠術的虧,心中早已對此恨之入骨。四把刀轉著圈子,怒視周圍,道:“王八羔子,有種的就他媽的出來。”鈴聲突然停了。鈴聲來得突然,去得迅急。四把刀飛身躍到葉白的身旁,與葉白背對著背,暗集真力,作勢待發。有鈴聲就一定會有人,可是人在哪裡?四野空曠,簡直連半個鬼影都沒有,哪裡來的人。四把刀的汗如雨下,拳雖緊握,但卻已在微微打顫。無論是什麼人,都絕難逃過他的眼睛,為什麼他會什麼也看不見。葉白背對著四把刀,臉上也有些驚駭,若不是天楓七郎及時喝醒,恐怕他也要和四把刀變得一樣的僵木。好險!真的好險。葉白緊貼著四把刀,兩人不知不覺的向後退著,最後又和天楓七郎靠在了一起。三個人,三個方向,六道如電的目光。“呼”的一聲風響,四把刀只覺頭頂風聲驟響,抬起頭時,葉白已飛身躍起。葉白的聽覺是何等的敏銳,異物從頭頂飛來,他第一個高高的躍起,一伸手,就穩穩的抄在了手中——一個黑布包裹。一個從天而降的黑布包裹。四把刀盯著包裹,渾身打著冷顫,他的骨髓都已變得冰冷。葉白望著包裹,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這包裹是哪裡來的?難道是忍者送來的?他們為什麼要送這個包裹給自己?這裡面裝的又會是什麼東西?葉白不是一個易於衝動的人,但他卻並不懼怕危險。包裹就在他的手中,彷彿很重。如果不打開它,就永遠也不會知道里面的秘密,也許,這將成為葉白一生當中最大的遺憾。葉白的手已緩緩的伸向了包裹。四把刀突然大聲道:“不能打開。”葉白道:“為什麼?”四把刀臉憋得通紅,吞吞吐吐道:“不……能……就是不能。”葉白道:“裡面的東西也許會很重要。”四把刀急道:“這太危險……好,要打,就由我來打。”四把刀已閃電般的抓住了黑布的一角。葉白也不禁怒道:“放手。”葉白從來也沒有用這種口氣對四把刀說過話,他一向都是個文質彬彬的人,可是這一次不同。這裡面的東西太危險。包裹裡也許會射出一把飛刀,包裹裡也許會鑽出一條毒蛇,包裹裡也許會升起一團毒霧……如果這黑布中包的只是這些東西,也許會好些。可是葉白知道。不是,絕不是。正因為裡面肯定不是這些東西,所以才更加的危險。葉白也是極重義氣之人,越是危險的事,他就越不肯讓給別人,更何況是朋友。兩人各執黑布一角,猛一用力,“哧”的一聲,把黑巾撕為兩半,一樣東西從包裹中滾落了下來。——人頭!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四把刀驚呼一聲,立刻跳了起來。四把刀從沒有大驚小怪過,人頭他已見過不少,有一次他還親手砍下了“關東五霸”的腦袋,可是這一次他竟驚得目瞪口呆。因為這赫然竟是聾啞老人的人頭!聾啞老人雙目緊閉,臉色鐵青,神色卻很安詳。看他的表情,頭顱被砍下來時,他似毫無痛苦之狀。只有出手乾淨利落,而且快得出奇的時候,才會沒有痛苦。誰能有這麼快的出手?聾啞老人明明已經縱海身亡,他的頭又怎麼會被人砍下來?四把刀想不通,葉白也想不通。天楓七郎冷冷的盯著聾啞老人的頭顱,臉上滿是冷漠之態。四把刀剛想說話,忽覺一股陰冷的殺氣衝斥而來,四把刀又機伶伶的打了個冷戰。這股殺氣,四把刀並不陌生。天下間只有天楓七郎一個人能散發出這股令人窒息的殺氣。天楓七郎的目光已投向了十丈遠以外的地方。在十丈外的沙灘上,正站著五個黑衣人,五個站立姿勢十分奇特的黑衣人。——忍者!五個黑衣人俱是黑布蒙面罩頭,一身勁裝,只露出五雙慘碧色鬼火般的眼睛。碧綠色的眼中,射出妖異邪詭的光芒……四把刀對忍者也並不陌生,他並沒有顯出多大的吃驚,他早已想到,世上只有忍者才能殺得了聾啞老人。只是四把刀未料到,他們會來得這麼快,來了這麼多的人。在祠廟中,一個忍者就幾乎要了葉白、唐思倩、四把刀,他們所有人的命,這一次竟是五個忍者!四把刀內衣早已被冷汗溻透,他出了多少次冷汗,他已數不清了。黑衣忍者站得離他們很遠,但他們也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些忍者身上所夾帶的妖異殺氣。忍者們一動不動,彷彿恆立於此的千古雕塑,只有眸子中那懾人的光芒散發出死亡的氣息。沒有人知道他們從哪裡來。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來的。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是怎麼來的。他們突然就出現了在這裡,彷彿他們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時空而來。難道他們真的會妖術邪法?——網絡圖書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