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籠寒水月籠紗,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尤唱後庭花。”
這是唐朝大詩人唐牧感慨金陵秦淮河畔金粉煙花繁榮盛景勝過時局之混亂。而作出諷世之詩。
想不到此詩一問世,反而替秦淮河畔的姑娘們作“廣告”,前往那兒尋花問柳之人一時如過江之鯽。
秦淮河畔的姑娘們不知是基於感激或是“反彈”,人人皆猛唱咱們這位唐大詩人這首名詩。
聽説,甚至還有姑娘們在牀第間另創“後庭花”絕活,結果,居然大為轟動,生意一時應接不暇哩!
其他的姑娘“見賢思齊”,紛紛仿效“後庭花”哩!
聽説,唐大詩人獲悉此訊之後,險些氣得吐血。
這一天正是農曆七月七日;民俗之“七夕”,聽説天上的牛郎及織女每年只能在今天會面一次。
按照老一輩的説法,今天應該會下雨,因為,牛郎及織女一見面,在悲喜交集之下,一定會流淚哩!
可是,今天卻是陽光普照、萬里無雲的大好天氣哩!
午後時分,家家户户正在祭拜“乞巧”之時,金陵城東南方突然傳出鑼鼓聲,接着便是鞭炮聲。
不少城民紛紛探聽及前往瞧着。
哇操!這是什麼陣式呀?
只見兩位青年穿着短打裝;另有兩位少女各穿着翠緞衣褲各自跨坐在青年的頸後。
那兩位青年各扛着一位少女,而且是頗為秀麗的少女。哇操!這份豔福實在夠令人羨慕哩。
難怪他們一直笑嘻嘻哩!
那兩位馬仔蓮足一勾,便掛在青年的胸口,形對蓮足隨着晃動而不住的廝磨青年胸口。
哇操!會害死人喔!
她們各執布條的一端,那條紅布上面以金粉寫着“歡迎大白菜獻藝”七個既工整又方大的字體。
哇操!大白菜能夠獻什麼藝呢?它除了做“泡菜”,“開洋白菜”或“火鍋品”之外;那有什麼特殊用途呢?
隨之出題的是四位同樣穿着綠緞長衣褲的馬仔,不過,她們卻是邊走邊敲鑼打鼓。
她們四人並排而來,左右兩側馬仔左手持鑼,右手持錘,邊走邊配合著鼓聲而敲鑼着哩!
中間那兩位馬仔腹部頂着一個圓鼓,纖手各持一個鼓錘,邊走邊有節奏的敲着鼓兒哩!
接下來亦是二位綠緞長衣褲馬仔。她們並排行來,兩側之馬仔邊走邊引燃鞭炮及擲向地面。
居中馬仔之頭頂則是站着一位一身白綢宮裝的馬仔哩,眾人一見到這位馬仔,紛紛雙目發亮哩!
因為,她實在有夠美。
要命的是她美中帶媚,那對水汪汪的桃花眼稍一轉動,眾人便好似她正在注視着我哩!
她約有五尺三寸,不但五官豔麗含媚,而且肌膚雪白,配上那身白綢宮裝甚為合身。
因此,它清晰的襯托出她那盈盈只堪一握的纖細柳腰。
更突出的是她胸脯上的那兩座“聖母峯”。它們既高又挺,而且隨着馬仔之走動而顫動不已!
不少人認為她的體格不該有如此“偉大”的“聖母峯”,説不定是另外以布條硬撐出來的“廢品”哩!
可是,它們會動呀!
而且,它們動得挺有節奏。
它們立即吸引住眾人的視線。
她所經過之處、紛紛有不少的男人抬頭望向她的裙角,企圖一飽眼福瞧瞧她那胯間之迷人風光。
可惜,她另外穿着一條齊膝的短褲。眾人皆是“有看沒有到”哩!
不過,心兒卻被逗得更加癢癢哩!
於是,眾人隨後而行。
人羣便因而越聚越多。
盞茶時間之後,她們已經入城,那兩位馬仔突然將全部鞭炮燃光,接着便是一起脆聲喝道:“醉卧美人膝,醒卧天下權。”
説者,她們已經各自趨前三大步。
白綢宮裝少女左足一抬、立即躍向左前方之“馬仔”。當場便有不少人擔心她會失足墜地。
可是,她卻準確的俏立在馬仔之頭頂。
那位馬仔卻若無其事的含笑前行。
哇操!真是了不起哩!
那兩位持鑼馬仔齊嘿一聲,便疾驟的敲鑼。
那兩位頂鼓馬仔踏前三步,邊跳邊打鼓。
只見她們似醉倒,茫酥酥般歪斜着身子、雙手卻按照節奏整齊的敲鼓,不少人為之鼓掌喝彩;她們邊跳邊前行着。
城民們紛紛出門觀看着。
尾隨之人羣居然已經接近二十丈長哩!
她們又走過三條街,突聽白綢宮裝少女脆聲道:“停!”
她們立即止步及停止敲鑼打鼓。
少女躍立到另外一位馬仔頭頂,立即脆聲道:“奴家大白菜自今夜起在‘海中花’靜候各位大爺指教!”
馬仔們立即敲鑼打鼓喝道:“恭請指教!”
大白菜又喝道:“只怕你不來,不怕你不樂!”
馬仔們跟着喝道:“只要你前來,必定讓你樂!”
大白菜脆喝句:“走吧!”
眾人立即又啓行,眾人立即紛紛議論啦!
因為,未曾有姑娘如此標新立異的“跑單幫”,通常皆是由姑娘“靠行”到那位老鴇旗下撈銀子呀!
眾人不由大感新鮮。
不過,亦有不少“正經人”不屑的咳之以鼻。
那些良家婦女及閨女們更是暗喊不要臉。
不過,卻已有不少的尋芳客好奇的跟去。
她們在城中繞了一個半時辰、終於又回到金陵東南方的那一塊銷魂處、銷金窟,春光迷人處。
在這一條長達十里的河面上整齊的泊着大船。
而且每條大船皆裝璜得美崙美央,令人一瞧就想去觀光。
每條大船皆懸掛大大的紅燈籠,燈籠上面不但寫着店名,而且還寫着姑娘們的“藝名”哩!
燈籠越多,便表示姑娘們越多!
生意當然越旺啦!
河畔之地面上,不但有人蓋屋搭逢作生意。
平常亦有不少的“三七仔”來回的遊説客人上船的快活。
這一帶皆是過夜生活的夜貓子,按理説,此時應該尚在歇息。可是,他(她)們卻被吵得出來瞧個究竟。
不過,那些姑娘們由於尚未化妝、不便公然見人,便躲在船窗旁瞧着這一羣陌生的馬仔們。
良久之後,眾人方始在最偏僻的角落瞧見一條大船停泊在湖畔,船頭則掛着兩個白色大燈籠。
右側燈籠寫着“海中花”三個紅字。
左側燈籠寫着“大白菜”三個紅字。
不少人立即暗自嘀咕道:“又不是在辦喪事,為何要掛白燈籠呢?而且這條船也太寒酸啦!”
當場便有不少人失望的停下來。
卻見那兩名跨坐在青年肩上的馬仔一起由湖畔向上一躍,居然整齊的各躍向大船的右側。
就在眾人擔心她們會落湖之際,她們各自以右手攀注船舷,屈膝朝船板一頂,身子便已掛在船外。
立即有人喊道:“好功夫!”
她們微微一笑、檀口一張,便咬住布角。
只見她們自懷中取出細索便不慌個忙的綁素布角,再繫於船杆。
立見布條柔順的貼於板。
她們翻身上躍,便躍入船內。
不久,她們已經由船上抬出長梯。
她們持長梯放在岸上,兩位青年及兩位馬仔先行上船,另外兩名馬仔則敲鑼打鼓的上船。
岸上便只剩下大白菜俏立在一名馬仔的頭頂,只見她微微一笑,立即當眾開始解開胸襟。
現場之人立即呼吸急促。
原本失望站在遠處之人立即以“百米衝刺速度”奔來,因為,他們但心會失去了眼福呀!
大白菜見狀,便故意緩慢的解釦。
就在那羣人奔到之後,她倏地拉開胸襟。
雪白、高挺的“聖母峯”迅即出現。
眾人的心兒為之一緊,不少人為之發抖。
卻見大白菜迅速的掩上胸襟脆聲道:“欲飽眼福者,今夜請早。每人一兩銀子,只收一百人而已!”
船上諸女立即喝道:“每人一兩銀子,只收一百人!”大白菜向上一躍,立即躍上船頭。
立聽船上傳來笛聲及脆甜聲音喝道:“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後”字尚在飄蕩,最後那名馬仔早已收上長梯、笛音及歌聲亦隨之消失,馬仔們亦不再露臉。
那羣男人卻仍然捨不得離去。
他們尚在回味大白菜的那對聖母峯呀!
良久之後,他們方始紛紛離去。
此時,伏牛山“落雁坡”附近正有一羣人吶喊着。
“我!武!唯揚!借道!”
他們正是來自漢陽的“唯揚鏢局”,稍有常識的人便知道他們在向黑白兩道的人打招呼啦。
落雁坡不但甚陡,而且兩側叢林密佈,一向皆是黑道人物打劫或收取“買路錢”之最理想地點。
所以,唯揚鏢局的人才會打招呼。
這趟鏢可能甚為重要,因為,唯揚鏢局之“頭家”伍唯揚不但親自出馬,而且另外帶了八名鏢師。
六名趟子手此時正在咬牙加足馬力的推着六個木箱上坡,另外八名鏢師則小心的望向兩側林中。
伍唯揚一騎當先,雙目神光炯炯的觀察着。
他藝出少林、憑着一手伏虎劍法及少林寺的招牌,十五年來的努力,終於塑造出唯揚鏢局這塊金字招牌。
就在他們小心戒備之下,他們已經越過坡頂,六名趟子手鬆口氣,便拉着大箱行向坡下。
伍唯揚及八位鏢師卻仍然十分小心的張望着。
倏聽一名鏢師喝道:“當家的!小心!”
聲音未歇,自坡下疾伸出來之利劍已經削斷伍唯揚那匹馬之左前腿。立聽馬兒悲嘶一聲,便撲滾而下。
伍唯楊果然不凡,只見他騰空躍起,立即投劍備戰。
“砰……”聲中,六名黑衣蒙面人已經迅速的由地下躍出,只見他們雙掌疾揚,十二把匕首已經飛向伍唯揚。
那十二把匕首映着陽光泛出藍光、分明淬上毒物,即使被其中一把匕首擦破皮,恐怕也不大好玩哩!
八名鏢師齊喝小心,立即抽劍撲去。
伍唯揚臨危不變,立即順勢施展三個“鷂子翻身”,當場便擺脱出那十二把匕首之“威力半徑”。
伍唯揚剛鬆口氣及準備落地,卻見兩側林中各射出兩篷細針,而且皆是泛出藍色的要命光芒。
伍唯揚暗道不妙,迅疾翻身沿坡滾下。
立見兩位身材高大之黑衣蒙面人掠身疾迫而去。
伍唯揚尚在滾動,那兩人已經掠落地面,只見他們雙掌一陣疾拍猛劈,掌勁便已經呼呼疾卷而去。
伍唯揚雖然努力的“處變不驚”,可是,那兩人的掌力既快且猛,他的左後腰終於捱了一掌。
他悶哼一聲,咬牙忍疼順勢飛去。
“砰”一聲,他終於踉蹌的站在坡下。
那兩人各自抽出利劍,迅疾挾攻而來。
伍唯揚只覺氣血翻湧及左半身欠靈活,他一見大敵當前,立即揮劍施展出伏虎劍招來了!
那兩人立即聯袂疾攻着。
三人拆了十二招,伍唯揚之左後背被刺一劍,他悶哼一聲,邊揮劍護身邊喝道:“好一對採花大盜!”
立聽左側之人邊攻邊陰聲道:“姓伍的,你果真不凡。”
右側之人接道:“姓伍的,八年前,蒙你在淮陰教訓一次,你今日必須連本帶利的付出代價哦!”
伍唯揚怒喝道:“無恥之徒,吾當年該了結你!”
説着,他已經奮力疾攻。
“嘿嘿!你去向閻王告狀吧!”
這兩人正是活躍於武漢三鎮之採花大盜。他們既好色又好賭,偏偏手氣又“背”,所以,經常劫財。
八年前,他們曾經在作案時,被伍唯揚遇上,雙方經過一番激鬥,伍唯揚便將他們制倒。
伍唯揚既吃走鏢這碗飯,一向廣結人緣,不輕易得罪黑白兩道。所以,他只是略加教訓,便放他們離去。
想不到,他們卻在今天前來複仇。
而且,他們另外邀了“地行六鼠”助陣。此時,地行六鼠已經擺乎四位鏢師,正在對付另外四名鏢師。
那六名趟子手好不容易將鏢貨靠在坡旁,他們一見情況危急,立即各自抽劍加入戰鬥行列。
可是,他們的修為甚低,加上又不習慣在斜披拼鬥,所以,不出六招,便有兩人被砍死跌落坡下。
伍唯揚原本已經招架不住,一見自已手下之屍體一具具跌落,他的心兒一亂,右腹立即又捱了一劍。
他的戰況立即更加險惡。
情急之下,他拼出餘力猛攻三招。
二盜迅疾被逼退。
只見他們各自取出毒針,迅疾擲向伍唯揚。
伍唯揚正欲追殺,一蓬毒針飛來,他只好閃避。
二盜又接連擲來三把毒針,方始再攻。
伍唯揚的內力漸竭,招式亦漸失威力。
不出半個盞茶時間,一把利劍剛削過他的左胸,另外一把利劍已經趁隙刺入他的心口了。
一聲慘叫之後,他便已經裁向地面。
利劍再揚,伍唯揚便已經身首分家。
惡盜得意的獰笑一聲,立見左側之人一使眼色,兩人便各自扣着一把毒針疾掠向坡頂了。
此時,尚有二名武師負傷拼鬥着“地行六鼠”。二盜一掠近,“地行六鼠”等侯二盜之協助。
那知,二盜突然擲出毒針。由於事出突然,加上雙方距離又近,“地行六鼠”立即全部“中獎”。
那毒針甚為歹毒,地行六鼠剛在慘叫及怒罵。
剎那間,他們便已經倒落向斜坡。
當他們停在坡下之時,赫然全部“嗝屁”!
這正是他們助紂為虐的報應。
二盜一射出毒針,立即攻向那三名負傷的武師,以他們的身手,兩三下便已經解決了那三名武師。
“嘿嘿!大功告成啦!”
“是呀!咱們既復仇,又發財,真贊!”
“不錯,去瞧瞧紅貸吧!”
“姓伍的親自出馬,必是貴重物品,咱們發財啦!”
“是呀!”
兩人掠到附近之箱旁,立即揮劍斷鎖。
他們一掀箱蓋,便瞧見箱內空空如也,他們不由一怔。
“老大!怎會如此?”
“莫非另有暗鏢”
“先瞧瞧另外五箱吧!”
他們便急躁的破箱瞧着。
此時,另有兩道黑影悄悄自半坡右側林中掠向山下,此二人之身影甚疾,剎那間便已掠到坡下。
赫見她們是兩位年輕貌美的勁裝少女,她們分別掠到馬屍及伍唯揚屍旁,立即搜索着了。
不久,一名少女已由馬鞍夾層內搜出一個小盒,她啓盒一瞧,立見盒中居然並放着兩個雞蛋大小的臘丸。
臘丸上赫然各刻着“日”“月”!
她正在一怔,坡上已經傳來喝道:“你們是誰?”
她一收下小盒,立即低聲道:“姐,貨到手啦!”
另外一位少女立即湊前低聲道!“這兩個傢伙的內功頗合咱們的路子,他們既然好色,咱們就讓他們得到報應吧!”
“好!”
二盜掠近一瞧二女之姿色,淫心大熾。
“嘿嘿!小姐,你們是誰?”
“勾魂使者。”
“呼!”一聲,二女已揚掌各劈向一盜。
二股冰寒的功力迅疾捲去。
二盜見多識廣,立即閃避。
二女身形似電,迅疾揚掌再攻,森寒的掌力配上飄忽的招式,頓使二盜壓力重重!
他們剛經過拼鬥,加上方才之盛怒及淫念,氣機早已欠純,此時一處於劣勢,立即險象重生。
倏聽“叭!”一聲,一女已經擊中一盜之右肋間。
只聽他“哎唷!”一叫,立即摔落向地面。
少女閃身探臂,迅即扶住他。
只見她的纖掌疾拍,便已經制住他的穴道。
另外一盜見狀,心中一慌,立即也步上後塵。
“走!”
二女各挾起一盜,迅疾掠向右側林中。
不久,她們已經掠入一個荒洞內。
只見她們各取出一粒紅色藥丸,便送入二盜的口中及替他們寬衣。
二盜頓覺體中一陣燥熱。
“你們……是誰?”
“麥氏雙嬌,聽過嗎?”
“沒有!你們想怎樣?”
“哼!少裝糊塗,你們終身採花,豈會不知媚藥之理,咱姐妹今天就陪你們好好樂一樂吧!”
“你……”
“少廢話。”
不久,洞中已經春光普照。
二盜就在銷魂之中,失去他們的功力及性命。
二女似丟垃圾般先後拋掉屍體,立即運功。
半個時辰之後她們一收功,便相視一笑。
“姐,收穫不少吧!”
“的確,你方才找到什麼寶貝?”
“只是兩個臘丸而已。”
“我瞧瞧!”
二女便各取一丸邊瞧邊嗅着。
“姐,丸內一定是靈藥,咱們服下吧!”
“別開玩笑,以免喪命,交給師父吧!”
“好吧!走!”
“等一下,把屍體埋掉,以免泄底。”
“好吧!”
二女便揮掌劈坑及埋妥屍體。
不久,她們已踏着暮色消失於林中深處。
※※※※※※※※※
此時的秦準河畔正在熱鬧得要命。好奇的“觀光客”正在人羣中沿途望着湖畔之大船哩!
每條船上皆是燈火通明及絲絃朝揚,歌聲迷人,打情罵俏之聲音更是不絕於耳。
男人們的哈哈笑聲更是此起被落。
尋芳客們立即腳步加快的前往報到。
有“老相好”的人,迅即上船。
沒有“老相好”的人,則打游擊。
貨比三家不吃虧,他們匆匆的挑選着。
岸上的“三七仔”正在鼓動三寸不爛之舌猛拉着生意,每位姑娘皆已被他們形容成為天仙美女啦。
尋芳客們按不住的上去報到啦!
姑娘們笑嘻嘻的熱情接待着。
紅粉黛綠個個施展出渾身解數啦!
老鴇們愉快的暗自估算今夜可以撈多少啦!
此時,位於偏僻角落的那條“海中花”大船卻是靜悄悄,船舷上方之六盞大燈卻正在大放光芒。
船板上已經亮如白晝啦!
原來,在半個時辰前,便已經有三四百人前來報到,兩位馬仔亦在岸上—一的收取一兩銀子。
當她們收到第一百人之時,果然立即向眾人宣佈“客滿”,再上船收取那個大長梯起來。
向隅之人只好轉移陣地啦!
所以,如今的岸上空無一人哩!
那一百人一上船,便—一被引導坐了船板上之軟墊。
那些軟墊交叉而擺,所以,坐在後排之人亦可以瞧見擺在船枉中央的那塊四坪大小之空間。
船上除了八名身穿綠裳衫裙之少女外,別無他人,更沒有別家船上之香茗及點心招待哩!
因此,立即有人問道:“喂!小妹,香茗呢?”
一名馬仔立即陪笑道:“一分錢一分貨,各位只繳了一兩銀子,所以,只能得到目前這種招待。”
“小妹,你此言差矣!一兩銀子之行情是由你們有訂下,我們基於消費者立場,也該爭取香茗或點心吧?”
“大爺説得甚為正確,此時錯在我們沒有向各位報告清楚,不過,我們是為了製造神秘感,請多包涵。”
“我管不了什麼神秘感?鬼秘感?別家有香茗及點心,所以你們就該有這種招待。否則,你們就別混啦!”
“我們非混不可,不過,你可以不看,你方才交了一兩銀子,如今又嚼了舌根,加上來回路資,我賠你一兩銀子吧!”
説着,她己拋出兩塊碎銀子吧!
“叭叭!”二聲,兩塊碎銀已掉在那人的膝前船板上,那人又羞又怔,倏地惱羞成怒的起身喝道:“臭娘們,你是什麼態度?”
那位馬仔臉兒一沉,邊走向那人邊道:“衝着你這句臭娘們,我今天便要讓你永遠忘不了這句話。”
“媽的!你想怎麼樣?”
“我想送你下船。”
“休想。”
馬仔一走近那人身前,立即伸出右手。
那人揚手一撥,不屑的道:“還早哩!你……阿”
馬仔迅速的翻掌,立即扣住那人的右腕。
那人半邊身子一麻,不由叫出聲來。
馬仔略一使勁,那人便哎唷連叫的蹲下。
馬仔蹲下去勾起兩塊碎銀,便送入那人的懷中。
她不屑一哼,立即撿起那人。
那人慾加掙扎,卻全身乏力的被拉到舷旁,馬仔左手一托起他的腰際,立即冷冷的道:“你下去吧!”
“不!等……等一下,有話好説。”
“有什麼好説的?”
“是!我的錯,我不知規矩,我胡來,我……我下回不會再如此胡來,姑娘,請別把我扔下去。”
哇操!一個大男人居然如此怕摔,悲哀也!
馬仔冷冷的道:“你還要香茗及點心嗎?”
“不必!不要啦!”
馬仔冷冷一哼,便放那人下來。
她朝那人的右肩一按,立即掏出那兩塊碎銀。
她放下碎銀,立即步回原處。
那人既尷尬又畏懼,只好站在原處。
其餘的男人則神情各異的悶不吭聲。
倏聽船艙內傳出一縷笛音,六位馬仔即下艙。
不久,她們已經分別拿着琴、笛及一張長桌出來。
兩名馬仔將長桌一擺,立即自抽屜中取出墨及宣紙予以鋪妥,再迅速的添水磨墨了哩!
另外四名馬仔則走到船舷,她們靠着船舷一坐,兩名持笛馬仔立即啜唇吹出輕快的節奏。
眾人方才認為她們是“恰查某”,如今一聽見如此輕快的節奏。
他們不但耳目一新,亦暗自奇怪。
另外兩位馬仔將琴放在膝下,立即操琴相和。
眾人頓覺一陣輕快。
不久,眾人聽得興奮啦!
琴笛合音亦更加急驟啦!
三十餘人不由聽得一陣呼吸急促。
另外兩位馬仔迅速的研墨及蘸妥一隻中楷羊毫毛筆,立即自另外一個抽屜內取出一個小鑼。
那兩個小鑼擦得甚為光亮,她們朝桌旁二坐,立即揚錘伴着急驟的琴笛合音“噹噹”敲個不停。
不出半個盞茶時間,男人們已經個個呼吸急但,至少有一半的男人不安份的扭動身子,臉兒更是大紅。
顯然,他們已經即將“擋不住啦”!
倏聽艙內傳出脆甜的吟聲道:“海!中!花!”
笛,琴,鑼聲倏滅。
男人們不約而同的喘了數口大氣。
艙中接着傳出脆甜的吟聲道:“大!白!菜!”
菜聲未歇,琴,笛再度柔緩的飄出。
鑼聲亦間歇的響起。
男人們好似剛跑完“馬拉松”,正有人替他拭汗,每個人不由自主的心神一爽,紛紛露出欣喜的笑容。
艙內立即傳出脆甜的吟唱道:“洞房昨夜停花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人時無?”
歌聲未歇,男人們已經即將陶醉啦!因為,那脆甜的歌聲固然似黃鶯出谷般説耳,她的那對妙目更扣人心絃。
媚目張合間,電波閃掠。
媚目飄掃之間,好似萬笑齊發。
而且萬笑皆射入男人們的心房哩!
大白菜隨着歌聲一出現,男人們立即雙目一亮的叫道:“天呀!好義喔!好似廣寒仙子下凡哩!”
她仍然穿着一身的白綢宮裝,烏溜溜的秀髮不但梳理整齊,而且插上數枚金步搖,倍添端莊。
她那豔麗臉蛋配上雪白肌膚及燈光之映照,不但豔光畢射,而且流露出扣人心絃之氣息。
加上脆甜的歌聲,大白菜已集嬌、豔、媚之大成矣。
那些男人們方才剛上過“音樂操”,每人皆被操得心猿意馬,此時一見到大白菜,豈能不醉呢?
大白菜邊唱邊走,當歌聲一歇,她已走到桌旁。
她嫵媚一笑,輕撫嬌顏脆聲道:“請指教!”
男人們晤了一聲,立即鼓掌叫好!
他們忘情的喊着及鼓掌,因為,這是一種情緒的發泄!
他們的雙掌已經又紅又腫,卻仍在鼓掌。
大白菜嫵媚笑道:“幸福嗎?”
那羣人愉快的喊道:“很幸福!”
“美滿嗎?”
“很美滿!”
“謝謝!奴家大白菜由衷的向各位大爺致謝,更誠心的向那位大爺致歉,大爺,請過來一下!”
説着,她伸出纖掌含笑招手。
那男人方才也是貼在船舷旁跟着喝采,他此時一見大白菜朝他招手,他受寵若驚的一時怔住啦!
立即有男人催促道:“許兄,你豔福不淺,緊去啦!”
那人只好紅着臉行去。
他一走到大白菜身前,大白菜已經抽出貼身紗布輕拭他額頭汗粒道:“大人不記小人過,您肯包涵嗎?”
股股幽香加上大白菜吐氣如蘭,頓使那人醉啦!
他頻頻點頭道:“肯!肯!肯……”
“奴家方才之歌聲,值得一瞧吧?”
“值!太值得啦!”
“謝謝!請回座!”
那人便似中了大獎般欣然返座。
大白菜脆聲道:“奴家再獻一曲,同時揮毫書字一幅與一位大爺結緣,然後就結束今夜的獻藝。”
琴笛合音便再度嫋嫋飄起。
大白菜執筆,含笑蘸墨。
不久,她含笑邊揮毫邊脆聲喝道:”洞房昨夜停花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人時無?“歌聲方歇,她已在宣紙上寫出娟秀的兩行字:“醉卧美人膝,醒卧天下權。”
歌聲徐歇,她已含笑擱筆。
男人們立即鼓掌喝采。
大白菜上半身一傾,便湊唇印上宣紙之左下角,她一抬頭,紙上赫然呈現一個櫻桃般唇印。
男人們頓時被這種空前創舉刺激的瘋狂喝采鼓掌,同時忘形的起身欲瞧瞧那個唇印了!
兩位持鑼馬仔敲鑼喝道:“請坐,請坐!”
清揚的鑼聲,立即使眾人神智一清。
喝道:“請讓道,請坐下!”
男人們立即依序返座。
大白菜嫵媚一笑、立即嫋嫋步入艙中。
男人們便依依不捨的目送她入艙。
兩位馬仔立即並肩拿着那張紙繞場一週,每位男人一瞧見那個櫻桃唇印,立即呼吸急促啦!
兩位馬仔一返桌前,立聽右側馬仔脆聲道:“大白菜方才已經表示欲以此畫與人結緣,不知各位大爺有何高見?”
一名青年喊道:“僧多粥少,姑娘開價吧!”
“妥嗎?太俗氣了吧!”
另外一名中年人立即喊道:“這是最公平的方式,我出一百兩銀子。”説着,他果真立即掏出兩張銀票。
“黃兄,抱歉,小弟出一百五十兩銀子。”
立見一名中年人掏出三張銀票。
“晤!李兄也有此雅好呀!禮讓吧!”
“謝謝!謝謝!”
立聽一名中年人道:“慢着,我出三百兩銀子。”
“周兄,原來是你呀!我出四百兩銀子。”
“我出八百兩銀子。”
“你……你衝着我嗎?”
“李兄,言重矣!李兄肯割愛了吧?”
“辦不到,我出一千兩銀子。”
“我出二千兩銀子。”
“你……好,我出二千五百兩銀子。”
“我出五千兩銀子。”
“你……你可有銀票?”
“當然有。”
立見一名錦服中年人取出一大疊銀票。
李姓中年人哼了一聲,立即低下頭。
周姓中年人哈哈一笑,道:“姑娘,可以成交了吧?”
馬仔立即脆聲道:“五千兩!五千兩!五千兩!好!成交啦!”説着,她們二人便捧畫行向周姓中年人。
周姓中年人愉快的接過那張紙,便小心的折着。
兩位馬仔一收下銀票,立聽右邊馬仔脆聲道:“今日獻藝至此結束,明日仍請一百名大爺前來捧場。”
立聽周姓中年人道:“我包下啦!”
李姓中年人不屑的道:“我包下啦!”
“哼!你出價吧!”
“我出一萬兩。”
“你……我出二萬兩。”
“你……我出五萬兩。”
周姓中年人一咬牙道:“我出十萬兩。”
李姓中年人臉兒一脹,喝道:“姓周的,你存心和我過意不去嗎?你還記得去年那一拚,咱倆皆沒好處嗎?”
“哼!你豈會沒有好處,你起碼在小夢坡那兒住了一宿哩!”
“此番不同,不值得如此拼!”
“值得一拼!”
李姓中年人一咬牙道:“我出十二萬兩。”
“李兄,此價已經超過去年一倍,你玩真的嗎?”
“當然!”
“好!我今夜佔先,明夜就讓給你吧!”
“謝啦!方姑娘,你聽見了吧?”
馬仔含笑道:“歡迎李大爺明夜蒞臨指教。”
李人哈哈一笑,立即昂頭行向舷旁。
四位馬仔早己放下大梯,眾人便依序而下。
周姓中年人既獲大白菜的字畫,又迫李姓中年人明夜大破費,他爽得哼着歌兒昂頭離去。
二十餘人立即巴結的邊跟行邊歌功頌德。
李姓中年人則“悲壯”的離去。
男人們一走光,船上諸燈皆熄,馬仔們迅速的收起大梯及桌上之紙硯墨,立即又入艙搬來椅子回接着,另有五名馬仔便送來酒菜。
她們十一人一坐妥,便見大白菜含笑步出。
她雖然已經換上便衫裙及卸下長髮,卻仍然難以遮掩她的天生麗質,不由令諸女暗暗心折。
大白菜一入座,立即低聲道:“各位今夜表現得甚為理想,不過,明日起,必然會造成轟動及引來不少人的注意。”
一名馬仔低聲道:“此刻已經開始轟動啦!那些男人啊!一向是嘴兒最不牢靠,一定在到處宣傳啦!”
“更好,明日起,大家按計行事。”
“是。”
“我明夜將在艙內招呼姓李的,你們留心岸上及湖上。”
“是!”
“慕雲、秋楓,你們待會仍然易容上岸採訪消息,不過,別再戴今天下午那兩付面具了。”
“是!”
“今日之進展超逾咱們的理想,明夜收入那十二萬兩銀子之後,你們十一人各分一萬兩銀子吧!”
“是!謝謝姑娘!”
“心照不宣,用膳吧!”
諸女立即欣然取用佳餚。
不久,她們執壺被此互敬互賀着。
她們低聲歡敍,氣氛甚為融洽。
天上的上弦月羨慕的綻光瞧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