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欲仙欲死的欣喜淫叫中,喬冥皇的手指殘忍地用力拉扯那挺立的小點,她放浪地後仰尖叫——
然而他卻在此時冷笑出聲,丟出一句話。「我很滿意你這一個月來的表現。下週,你一直想要的蒂芬妮耳鑽,我會派人送來。」説罷,他便轉身朝大門口走去。
當他的手握住門把的同時,莉娜呼喚出他的名。「冥皇,我——」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別這麼推拖。」喬冥皇有些不耐煩地回頭説道。他冷冽地看着她,笑容裏有着不可忽略的威脅。「對了,未來的日子裏,我不希望在媒體上再次看到我的名字跟你的放在一起,懂嗎?再見。」
莉娜站在原地,緊握着拳,看着他打開又闔上的大門。
她知道,這代表了結束。她的胸口因急切呼吸而起伏,然後她抓起一隻抱枕,用力摔向大門。
喬冥皇關上大門後,直接搭電梯到停車場。
他仔細地擦去莉娜殘留在他嘴角、頰邊的唇印。整理好自己後,開車直奔家門。
路筱妍掛上與喬冥皇的通話後,她將雙腿縮上沙發、抱住自己。淺棕的長髮散落蓋住她,回到家後,她會解除一切防備,解除她隱藏的心。
第五十一次。
這是她四年內,第五十一次成功地打斷喬冥皇的情韻。
他忘了她,忘了那個下着雨的夏天午後,忘了一切。
四年來,她成功地扮演好他的得力助手,協助他所有事,她可能是全世界最清楚他所有事的女人。可是僅止於上司與下屬,她沒有勇氣打破一切的偽裝。
她説不出口:十一年前,她的心事。
***
喬冥皇一路飛飆回玫瑰山莊。
他忘了今早路筱妍還特地提醒他今晚回家聚餐的事。
雖然父母並沒有嚴格要求他們的生活作息,可是喬家的四個孩子中,除了喬泠之外,三兄弟即使各地有房產,還是會乖乖回到玫瑰山莊,就連老大喬冥正半年前結婚,也仍帶着老婆黃小芸窩在山莊裏。
也許是因為彼此感情濃厚而戀家,也許是因為外面的世界太過紛雜,他們仍想保留一個自己原有的地方。所以對家,他們彼此有自制的共識。
喬冥皇將車停進車庫時,他便很清楚知道,今晚他是最後一位回來的人。
慘了!這下有得被虧了。
以往,他只要花腦筋對付喬泠就好,現在得再加上小芸邵搞怪的小大嫂了。唉——真慘!
喬冥皇關上車門,搖着頭走進屋裏。
一進入餐廳,正巧聽見喬泠的結尾,大夥聽得哈哈大笑。
嗯,很完美的氣氛,他趁機想悄悄滲入,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還是被逮了個正着。
喬泠正巧抬頭瞄到喬冥皇,就見他一手抓着外套,一手扯着松掛的領帶,襯衫袖子捲到肘間,一副很「輕鬆」的過分頹廢。不過,既然如此,喬冥皇仍是俊美得令人妒忌。
「喲——迷途的羔羊回家啦!?」喬泠語氣嘲弄的壞壞説道。「點心享受夠了嗎?」
喬冥皇笑笑回應,但他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將手中的外套和領帶交給徐媽,謝過她後便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奇怪,我明明記得,我是在辛苦『加班』的耶。路小姐沒告訴你們嗎?」
「哼!哼哼哼——」喬泠仰着鼻子不屑地長長哼聲,斜眼瞥他。「你『莊孝緯』哦。電話是我接的啦,你那位路子呀!最不會説謊了,説你在加班時,結結巴巴的全是破綻。小哥啊!你愛玩也別拉人家下水啊!」
喬冥皇坐下來洗了手,笑嘆口氣,沒話反駁。路筱妍的個性就是如此。他等着另一個人的調侃,但卻沒等到。他望向大哥身旁的黃小芸,只見她很努力的躲在碗後偷笑。
本來一直乖乖吃飯的黃小芸,在察覺到喬冥皇的視線後,她抬起頭,狠狠回瞪,放下碗筷朝他大吼一句:「幹嘛啦!?」
喬冥皇被她吼得咕噥了一聲,覺得自己活該。
喬冥正則挑眉看着妻子,低喚了一聲。「芸?」
黃小芸吐吐吞尖,氣勢消了一半,又低頭乖乖吃着飯。
喬冥正柔情地笑着,將挑去魚刺的石斑肉放進她的碗裏,黃小芸抬起頭甜甜地回笑,夫妻間的濃情蜜音心表露無遺。
喬冥皇見此則低嘆一聲,心中嘀咕地責怪大哥竟加入了疼老婆的行列。
「怎麼了,冥皇?」二哥喬冥威轉過頭問他。
「唉——沒事。」他搖搖頭説道。
坐在對座的喬泠轉轉大眼,哈哈笑道:「哎呀——小哥是在妒忌啦!」
「妒忌!?為什麼?」小芸不解地傾向前問她。
「他在羨慕你呀!」
「我?『轟』囉!」
「真的啊!他——」
「喬、泠!」喬冥皇青筋浮跳咬牙出聲。見大夥的好奇心終於停下來時,他挑眉恐嚇地笑問:「你的話會不會太多啦?小心胎教,到時我的小侄子話太多,那怎麼辦?」
喬泠已懷有七個多月的身孕了,而且也已經得知這胎是個小男生,所有人都在期盼這個小生命的出生。
「哼!才不會呢!就算話多也是口齒伶俐、辯才無礙的孩子。」喬泠有自信地宣告。「反倒是你。你這個做叔叔的可別太過風流,給小輩不好的範例哦!」
喬冥皇嘖嘖出聲,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他惱羞的拖出冥威説道:「奇怪,二哥也是風流單身漢呀!你怎麼不勸勸他?」
喬冥威回頭揚高一道眉瞪着他。
喬泠則嘖嘖哼聲:「二哥才不像你這麼花心,還有本羣芳錄。小哥你的風流史老是與一些明星或主播的名字連在一起,成天在媒體上曝光。小心啊!可別哪天有製作人看上你的風流史,翻拍成紀錄片喔!再這樣荒唐下去,我看可就沒有哪家好女孩肯嫁給你了。」
「是呀,皇兒。」王娣不開心地拍打了他一下。
「媽——你別聽泠泠亂掰,想要嫁你兒子的人起碼排到太平洋了!」喬冥皇一邊安撫、一邊不忘狠狠瞪向一臉得意的喬泠。
「去,從哪兒開始排呀?」黃小芸終於受不了地跳出來嘲諷他。「如果從公司排到太平洋也沒多遠啊!那媽媽還不是一樣要擔心!?」
話一出,兩秒靜默,然後哄聲大笑久久不褪,除了喬冥皇。
小芸口中的「太平洋」是指百貨公司,從喬氏商業大樓排到那確實沒有多遠。
「哈哈哈——你很幽默哦!」冥皇沒好氣地瞪着小芸。
她卻擺擺手,得意的笑説:「哎喲,麥安呢講,麥安呢講啦!不過,這是事實。」
「哈哈哈——哈——」喬泠笑得癱倒在椅背上。
身旁的丹·貝斯則擔心地扶着她。
「笑笑笑,你再笑呀!現在的你胖得像只鴨子,小心椅子承受不住往後倒。」
「喝!」喬泠惡狠狠地瞪着喬冥皇。
「冥皇!?」丹皺眉低喚,無法忍受有人敢欺負他的愛妻。
「你完了。」喬冥威落井下石的吐出這句話,一副他沒救了的表情,搖搖頭將椅子拖離他。
「對呀!這世上有三種人不能惹,我告訴你。一、就是孕婦。二、正在減肥的人。三、考生!」黃小芸一一舉着手指數着。
喬冥皇佯裝出畏懼的表情,求饒道:「哈——別這樣嘛!你大人有大量哦……」
「哼——我有這麼小鼻子小眼睛,不識大體嗎?」喬泠嘟嘴忿忿問他,「我是講真的,小哥。我們都很希望你跟二哥能得到幸福。所以不希望你一直流連花叢,卻沒有一個是認真的,而且路子她……」
喬冥皇向後一靠,笑了出來。「呵——小哥的事,什麼時候需要你操心了?」
「可是——」
丹舉手安撫着喬泠想脱口的話,他以眼神告訴她別插手。
喬冥皇來回看着每個人臉上的僵硬表情,他長長吐出一口氣,頓時心有些低落,低頭無味地咀嚼着食物。
第一次,喬家的晚餐是在靜默中度過的。
***
當晚。
喬冥正淋完浴走出浴室,一踏出來,就見到黃小芸穿着浴袍,手裏玩着吹風機,黑髮仍滴着水珠。
他又是擔心、又是氣惱地走上前,責問道:「怎麼不先把頭髮吹乾呢?感冒了怎麼辦?」
他伸手將毛巾覆上,輕擠壓她發上的水珠,拿起她手中的吹風機,替她吹乾頭髮。
黃小芸仰起小臉直視着他。
他吹着她的發,低頭凝視她,温柔問道:「怎麼了?」
她沒回答,僅是輕嘆着氣,小手圈抱住他腰間,粉頰貼近他圍着短浴巾的腰腹間。
「老公,我好難過哦。今晚,大家都很不開心,冥皇他為什麼……」
「他一定有什麼心事理不開才會這樣的,你別放在心上。搞不好明早他就恢復了,他現在心裏一定也很不好受的。」他仍繼續替她吹着發,這發慢慢地長了,令他愛不釋手。
他説話時,她的臉頰一直隨箸他的肚子震動,她咯咯笑着,在他腹間仰起小臉,下巴抵着他的腹,也想讓他感受那律動,可愛地笑説:「嗯,一定是的。」
他感覺到那甜美的震動,兩人相視呵呵輕笑。他伸出大掌撫摸着她的額頭和髮際,心中一股騷動。
「老公,媽媽今晚好難過哦!」
「爸會安慰她的。」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
「喬泠也好難過哦!」
「丹會安慰她的。」他的眼眸黯了下來,粗嘎低啞。
小芸察覺到他的慾望,她驚呼地退開,貝齒咬着唇低語:「老公……」
「嗯?」喬冥正慢慢彎下身,捕捉到她開啓的櫻唇。
舌尖描過她的唇線,跪在她腳邊,一手貼上她急促跳動的頸脈,另一手則拉扯她腰間的帶子,俯上身誘哄低喃。
「你呢?要我安慰你嗎?」
「啊?」她可愛的小舌尖舔了下略顯乾澀的唇瓣。
喬冥正投降的低聲吼出野性慾望。他抱起虛弱的她,貼躺在牀上。
他温柔的褪去兩人身上的遮護,當他們赤裸的身貼黏一起時,她閉上眼,嗚咽出聲。
「嗯……老公……」
「我愛你,芸。我的寶貝,嗯——」
他帶着她沉陷在每晚創造出的美好旋律中。
他對她的慾望,即使過了婚後半年仍未見減低,反而是更為深厚,他永遠要不夠她。
嬌喘和粗息再次充滿在這房中。愈來愈急促……
***
喬冥皇坐在房外陽台上的躺椅,望着月色,心中思緒紛亂。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沉思,他回頭瞪視房間另一頭的房門,門再次被敲響,他嘆口氣,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冥皇?」
門外的叫喚讓他打開了門。
「威!」他沒有精神地招呼一聲,旋即又轉身走回陽台。
喬冥威輕關上房門,尾隨在他身後,也坐躺在另一張涼椅上,無聲地凝視月光。
許久之後,喬冥皇粗嘎的聲音傳來。「威?」
「嗯?」
「你……你有沒有想過定下心來成家?」
「嗯……還沒想過。」
喬冥皇聽聞哼聲一笑,點頭不語。
一分鐘過後,喬冥威穩重的聲音響起。「可是,有想過不想玩了。結婚這事,就隨緣吧!」
喬冥皇看着月光,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吁氣輕語。「嗯,我很抱歉今晚的事。」
「我知道,大家也都知道。」
「唉……對不起。」
「嗯……皇?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泠一提到路秘書時,你的情緒就不穩?」
「呵——不想想啊!四年了,她不想搓破,我也不承認。她是個很有能力的秘書,呵呵……」
喬冥威皺着眉,吃驚地撐起身,側過臉看冥皇,「她不知道當年的事?」
「她不知道,只知道育幼院是喬氏領養的,不知道其實我才是合法領養人。」
「天啊!當年你去美國之前,把你玩股票賺來的錢全捐養了一座快倒閉的育幼院,之後還無限期地供錢給院裏十八歲以下的孩子唸書。四年來,你沒告訴她!?」
「告訴她做什麼?要她為了感激而委身?搞不好説了,人家還以為我有何企圖!」
「你又怎麼知道她是因感激,而不是——」
「我、就、是、知、道!」他大吼出聲,瞪着冥威,他舉手耙過發,嘆息嘆道:「説了,若她不是這麼想,那我不就丟臉了!?」
「你又知道了!?」
「該死的!我就説我知道啊!四年來,她知道每一個女人!每一個!她有吃過醋嗎?她——」
「你是白痴嗎?」冥威站起身握拳怒叱。「你在你最重要的女人面前玩別的女人,只為了試探她的反應!?你瘋了嗎?她能有什麼反應!?就算她有心,現在也沒有了!你這樣做,還不如拿把刀殺了她比較好!」
「你知道什麼?我看見她出現在面試會時,想跟她敍舊,可是她根本忘了,你知道嗎?她忘了!」他站起身與健壯的冥威直視,狂吼出心中積壓的怨氣。
喬冥威皺着眉,受不了地搖頭。「喬冥皇,你真是全世界最愚蠢的男人,是你自己在她長大後愛上她的,你卻為了她沒認出你而生悶氣,還為了想知道她吃不吃醋而風流玩弄別的女人。你竟還殘忍地讓她知道所有事,要她幫你買分手禮!?你——氣死我了!有一天你一定會後悔的!」
語罷,他摔門走出他的房間,冥皇氣惱地瞪着那扇晃動的門,心裏的怨氣燃得更旺。
他氣——氣路筱妍的忘性,氣她的不承認,更氣自己在那個多年前的午後認識了她,而且瘋狂的只想幫助她,做個隱形的長腿叔叔。
他惱——惱他的流連花叢引不起她的反應,惱他的心埋了四年卻説不出口。
「可惡!」